韓華話未說完。封君揚卻已懂了他的意思。淺淺一笑。接道：&ldo;畢竟不是自己的人。有些異心也是正常。&rdo;韓華又分析道：&ldo;至於泰興那裡。泰興一向富裕繁華。紇古越又下令縱兵七日。那些北漠人少不得都搶了許多財物。人若有財。大多惜命。那些北漠人不會為了守一個空城而賣命。他們會走。只要叫鄭綸放開西側道路。北漠人不足為慮。到時再與賀家水軍聯手。奪回泰興並非難事。&rdo;這與封君揚想法一致。他緩緩點頭。道：&ldo;這怕也是步六孤驍急於帶兵趕去泰興的原因。他知道紇古越能攻下泰興。卻守不住泰興。不過。他卻不知。最終的勝敗不在泰興。而在豫州。&rdo;韓華笑了一笑。恭維道：&ldo;王爺得透徹。&rdo;封君揚扯了扯唇角。卻是沉默下來。過得一會兒。忽地輕聲說道：&ldo;拓拔垚暫時先到不了。我需得離開幾日。軍中之事。先生就多費心吧。&rdo;韓華一驚。隨即便就反應過來封君揚要去做什麼。忙勸道：&ldo;王爺當以大業為重。怎能為兒女私情而任性妄為。&rdo;封君揚聞言笑笑。道：&ldo;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數。&rdo;順平剛剛趕回。聽聞封君揚要去尋辰年。也是吃驚。遲疑了一下。道：&ldo;王爺。依小的瞧著。王妃那裡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泰興。除非您等將她制住。強行帶回來。不然去也是白去。&rdo;封君揚淡淡瞥他一眼。連話都沒說。打馬而去。順平無奈。只得在後追了上去。因順平知曉鄭綸行軍路線。封君揚粗略一算便知道他們現在大概到了哪裡。一行人快馬加鞭。抄了近路去截鄭綸。到 各有責任封君揚正好也抬眼看她，目光落到她的面上卻是凝住，千言萬語一時都堵在了喉間，說不出半句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垂了垂眼簾，淡淡說道：&ldo;進來坐下，我有事與你相商。&rdo;大帳中並無別人，封君揚也是一身便裝打扮，辰年只略想了想，已是猜到了他的來意，走上前去在他對面坐下，沉聲問道：&ldo;你為我而來？&rdo;&ldo;不是。&rdo;封君揚緩緩搖頭，停了一停，才又說道：&ldo;為了小寶，為了……我自己。&rdo;辰年心中猛地一疼，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過得片刻，待那痛楚稍過，這才敢輕輕地吐出那口氣來，道：&ldo;紇古越是我的義父，他養了我十六年，我無法叫自己置身事外。&rdo;封君揚靜靜看她，卻是問道：&ldo;你去了泰興有何用處？你可能勸得紇古越放下過去恩怨，帶兵退出泰興？&rdo;辰年想了一想，答道：&ldo;不能。&rdo;&ldo;可能大義滅親，於陣中斬殺了他？&rdo;封君揚又問。辰年抿緊了唇，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道：&ldo;不能。&rdo;封君揚氣得笑了，&ldo;勸不退他，又殺不得他，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泰興？是想著生擒紇古越，還是想死在他的刀下，震醒了他，好叫他放下屠刀，回頭是岸？&rdo;辰年抬眼直直看他，卻是不肯回答。她這反應終於激怒了封君揚，他一時忘記了她的武功早已經遠勝於自己，猛地站起身來，揪著她的衣襟將人提起，逼近了她，冷聲道：&ldo;謝辰年，是我先對不起你，所以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心甘情願的受著。你說不想見我，好，我不見你。你說不要孩子認我，好，我不認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依著你。我知從宜平起，你心裡就已沒了我，後來你對我笑也好，哭也好，不過都是虛與委蛇，逢場作戲。可我不怨，我也沒資格怨，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走下的，我活該。可孩子呢？小寶呢？她可曾對不起你？你生了她出來，就是叫她與你一般，自小喪母，跟著個喜怒不定的老道士在山中長大嗎？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生她出來？&rdo;這些話句句誅心，辰年臉色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無色，只那瞳仁越發地漆黑幽深，像是望不到底的枯井，透著無盡的悲涼。她死死地盯著封君揚，唇瓣微微噏動，分明有話想說，卻是發不出聲來。話一說完，封君揚就已經後悔，現瞧辰年這般模樣，心中更覺悲慟。他幾日疾馳，就為著來見她一面，盼著能勸了她回頭，怎地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她？封君揚忽覺得頹拜，他無力地鬆開了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澀聲道：&ldo;辰年，不要去泰興。回山裡和小寶好好過日子。只要你活得歡喜，就是另嫁別人也沒關係。這一次我說話算話，絕不攔你。&rdo;他曾無數次騙她，可這一刻，他說的是真心話。辰年心頭上的痛楚與怒火俱都漸漸平息，她微微抬著下頜看封君揚，半晌之後，忽地輕聲問他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