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揚雙瞳倏地一緊,他默默看辰年片刻,卻是彎唇淺淺一笑,問她道:&ldo;陸驍告訴你的,你信我還是信他?&rdo;辰年心中最後那一絲希望也已破滅,她緩緩地閉了閉眼睛,重又看向封君揚,澀聲說道:&ldo;我只問你是與不是。&rdo;封君揚沉聲答道:&ldo;不是,我沒有做。&rdo;辰年點了點頭,想將手從他掌中抽回,可他卻握得極近,叫她掙脫不得,她只得放棄了這個打算,輕聲道:&ldo;封君揚,我要你向我起誓,說此事不是你做的。&rdo;&ldo;好。&rdo;封君揚想也不想地應下,舉起右手,起誓道:&ldo;我封君揚對天盟誓,若此事是我所為,就叫我不得好死。&rdo;辰年向著他淡淡一笑,卻是說道:&ldo;阿策,我不要你不得好死,你這樣說,若此事是封君揚所為,就叫謝辰年短壽促命,不得好死。&rdo;封君揚身子驟然一僵,喉嚨似是被人一把扼住,再說不得半個字出來。 本性難移辰年卻依舊是微笑看他,道:&ldo;說啊,阿策,你肯起這樣的誓,我就信你。&rdo;封君揚薄唇微微顫抖,幾次開合卻都不能發出那樣的毒誓來,最後,他澀然而笑,道:&ldo;你若信我就信,何必非這樣往我心窩裡捅刀子。&rdo;辰年垂目,伸出手蓋上他的左胸,靜靜地感受著衣衫下那強勁有力的心跳,喃喃問道:&ldo;也會感到疼,可這裡真的有心嗎。&rdo;瞧她這般,封君揚心中只覺惶恐,將她的手緊緊地壓在他的心口,輕聲道:&ldo;辰年,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rdo;辰年面容異常平靜,輕輕點頭,&ldo;我知道,你愛我,你一直都很愛我,可是從不妨礙你欺瞞我,愚弄我,利用我。&rdo;她抬起眼來看他,一雙眸子失卻了往日裡的光彩,沒了愛恨,沒了喜怒,只餘下無盡的、望不到底的悲傷和絕望,封君揚從未見過這般的她,一時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雙手緊握住她的手,口中低喚道:&ldo;辰年,辰年,你別這樣嚇我。&rdo;辰年向著他彎唇,卻是輕聲道:&ldo;封君揚,我不後悔,便是這般了,我依舊不後悔。&rdo;她低下頭去掰他的手指,可他現在怎敢鬆開這手,封君揚緊緊地握住辰年的手,低聲央求道:&ldo;我之前做錯了,辰年,我以後再不會欺瞞你了,我不要你換身份,我就娶謝辰年,好不好。&rdo;&ldo;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下一次只要需要,你依舊會這般。&rdo;她停下來,看著他問道:&ldo;封君揚,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可以說娶謝辰年,你怎麼還可以拿這個名字來哄我,謝辰年是誰,她是賀臻的女兒,不管她認不認,她都與芸生一樣,身上都流著賀家的血,她甚至比芸生更好用……&rdo;&ldo;辰年。&rdo;封君揚低聲喝斷她的話,他強行穩住心神,拉了她的手回身疾步往府內走,邊走邊沉聲吩咐順平道:&ldo;去給鄭綸傳信,賀臻不會偷襲宜平,賀家戰船東來許是有別的緣故,先攔下那些戰船,看看是誰在上面,其餘之事,叫他自己酌情處理。&rdo;順平雖是擔心他們兩個,卻也只得應聲離去,臨走前給旁邊眾人做了個眼色,示意大家都退下,辰年忽地想笑,他並不曾去江邊,卻是已把事情猜了個大概,果真是個能人,她笑著看向封君揚,道:&ldo;是賀澤,賀澤瞞著賀臻帶船前來,想著引鄭綸出來,好偷襲他大營,結果被賀臻察覺,攔下了那些騎兵,又乘船追了出來。&rdo;封君揚聞言停步,回身看她,問道:&ldo;你昨夜裡去了江邊。&rdo;辰年不答,反而問他道:&ldo;你與賀臻達成了什麼協議。&rdo;封君揚不敢再欺瞞她,答道:&ldo;我娶你為妻,賀家水軍退回泰興。&rdo;&ldo;只這些。&rdo;辰年挑眉,輕笑著搖頭,&ldo;不對,封君揚,賀臻斷不會為了這個就退軍,他也得從你這裡得到些什麼才成。&rdo;封君揚靜靜看她,片刻後才困難開口:&ldo;我所有孩子需得為你所出,次子歸於賀家,封異姓王,世襲罔替。&rdo;&ldo;賀家就此歸降你,與你共抗鮮氏,可對。&rdo;辰年微笑,可笑著笑著,眼淚卻落了下來,&ldo;封君揚,你果真是該奪天下的,妻子,兒女,皆都是你算計的棋子,這般卑鄙無恥之人,怎能不去坐天下。&rdo;封君揚伸手去擦她臉頰上的淚水,雖是痛惜,卻仍是沉聲說道:&ldo;上兵伐謀,若是能兵不血刃,有何不可,辰年,你當時為什麼要嫁於鄭綸,不就是希望宜平能少死些人,你該能懂我。&rdo;&ldo;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