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身上確是沒有多少銀錢,便是葉小七那口棺材,都是她當了身上的玉佩後才買的,她沒和朝陽子客氣,收了那銀兩,寬慰他道:&ldo;道長忘記我是做什麼出身的了?從來只有我劫別人的,誰敢來劫我。&rdo;朝陽子點頭,究竟是不放心,又從懷裡掏了許多丹藥出來,有救命的,也有害命的,他給她細細說了,一股腦地都給了她,道:&ldo;莫要逞強,有事就給我傳信,待我尋到了你師父,就和她一同去看你。&rdo; 辰年點頭,辭別朝陽子,走水路送葉小七回江北安葬,船經清河入了清湖,開頭幾日,倒是也算安穩,船過恆州時,卻遇到了水匪,對方攔下辰年所僱的船隻,十多個水匪過得船來,還未開口說些恐嚇的話,辰年便就從艙中出來了,她頭上帶著帷帽,瞧不出面容如何,只問他們道:&ldo;各位是來求財,還是求命?&rdo;也是活該這幾個水匪倒黴,前一日在碼頭上踩盤子的時候,他們當中一人曾遠遠地瞥了辰年一眼,頓時驚為天人,回來與兄弟幾個一說,欺她是個年輕女子,又是孤身一人攜棺而行,便就都起了歪心,現聽辰年這般問,那匪首更覺有趣,便就問道:&ldo;求財如何?&rdo;辰年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出來,託在掌中伸出,道:&ldo;若各位只是來求財,我給各位些辛苦錢便是。&rdo;她那手掌纖細白嫩,袖口處露出的一節手腕更是膚如凝脂,不堪一握,直瞧得那匪首眼冒邪光,嘿嘿淫笑道:&ldo;若咱們兄弟是來求色的呢?&rdo;辰年淡淡答道:&ldo;不該,縱是匪,亦該講些俠義,向著貧弱出手已是不該,只因現在世道艱難,生活不易,我不與你們計較,你們不該再起淫邪之心。&rdo;她話音未落,那些水匪便就鬨然大笑,匪首更是笑得彎了腰,道:&ldo;美人的小嘴可是真會說,看來今日這個色,大爺是求定了,放心,日後跟著大爺定會吃香喝辣,叫你快活似仙。&rdo; 痛徹心扉這匪首言語如此輕薄,辰年也不見生氣,只道:&ldo;既然這般,那就對不住了。&rdo;她手腕一翻,將掌上那兩個銀錠攥入手中,當做暗器往那匪首身上打去,眾人只瞧得眼前銀光一閃,什麼都還沒瞧清,便聽得那匪首慘叫一聲,仰面跌入了湖中,那人既為匪首,自然是這些人中功夫最高的,不想卻被辰年兩錠銀子就砸入了湖中,再無動靜,眾匪見狀不由大駭,紛紛往後退去,心驚膽戰地戒備著辰年,沒一人再敢上前。辰年等的片刻,不見他們有動靜,不禁示意了一下湖面,出聲問道:&ldo;都沒有人下水去撈他麼?再過一會兒,就該淹死了。&rdo;眾人愣了一愣,回頭看向湖面,果見那匪首的身體又浮出了水面,卻是一動不動,不知死活,當下就有幾個人噗通噗通跳了下去救自己老大,另外幾人卻手執兵刃緩緩往辰年這裡圍將上來。辰年再一次伸手入懷,眾匪嚇得一跳,忙就又往後退了幾步,辰年看了看手裡的那一錠銀子,卻是有些捨不得,便就回身彎下腰去,問躲在艙內的船家道:&ldo;老丈,用這銀子換你些大子使,可好?&rdo;那船家早就嚇得傻了,哪裡還敢說什麼,只忙摸了一把銅錢出來遞給了辰年,辰年將那錠銀子給了他,抓著那把銅錢回過身來,從容地看向眾匪。這時,那下水去撈人的也將那匪首救上了自家的船,略一檢視,見那匪首的兩隻手臂竟是都被辰年打折了,人也是面色青灰,雙眼緊閉,不知生死,只不過兩顆小小的銀錠子,竟就能把人傷成這般,那幾人頓時嚇得傻了,當中一個哆哆嗦嗦地向著辰年船上的眾匪喊道:&ldo;這娘們是個厲害角色,兄弟們快些回來。&rdo;眾匪一聽這個,又瞧著辰年手上還不斷拋著那一把銅錢,再顧不上劫財劫色,只忙著往自己船上逃,他們雖走,辰年卻沒輕易放過他們,用銅錢將那幾個水匪俱都打入了水中,雖不像那匪首那般折了雙臂,卻也都是中了穴道,痛得他們大聲哀嚎。一時間水面上各處鬼哭狼嚎,甚是熱鬧,辰年立在船頭看得片刻,這才忽地冷聲喝道:&ldo;下回,離得我這船遠點,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rdo;那些水匪只顧著逃命,連句硬話都不敢撂,狼狽而去,直到他們的船去得遠了,辰年船上的船家夫婦與兩個兒子才敢從船艙中爬出來,就見辰年獨自一人立在船頭,那身形雖是瘦削,卻挺得筆直,像是根定海神針,牢牢地釘在船頭,驚濤駭浪都撼她不得。那船頭將辰年給他的那錠銀子塞到老妻手上,示意她給辰年送還回去,自己則帶著兩個兒子去駕船,那老婦對辰年又敬又怕,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不及出聲,辰年已是回身過來看她,問道:&ldo;大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