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不覺一愣，問道：&ldo;怎地突然問起這個。&rdo;辰年垂目，微微苦笑，道：&ldo;兩個女兒，一個在鮮氏，一個卻要嫁去盛都，眼看著這仗就要開打，總有一個會被捨棄，他雖對我有所愧疚，卻未必能比得上與芸生十幾年的父女情分，到時候，怕是他會顧慮芸生更多一些，就像你，面上雖對我好，心裡卻只把芸生當妹子。&rdo;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囂張得意，何曾露出過這般脆弱之態，賀澤不禁有些心軟，看辰年兩眼，低聲說道：&ldo;你誤解叔父了，他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他已經暗中派人去了上京，為得就是救芸生回來。&rdo;辰年早已是料到了賀臻會有此舉，聞言卻仍是做出吃驚模樣，抬眼驚愕地看向賀澤，問道：&ldo;要救芸生回來。&rdo;賀澤點頭，別過頭避過辰年視線，抿了抿唇，才又說道：&ldo;至於我這裡，也會把你同芸生一般看待。&rdo;辰年盯著他看了一看，這才微笑著點頭，道：&ldo;十二哥可要說話算話，到時芸生回來，你莫要偏心就好。&rdo; 送嫁盛都賀澤自然無法把她同芸生一般看待，被她這樣盯著看，難免覺得心虛，口中卻是說道：&ldo;我能有什麼好偏心的。&rdo;瞧他這般，辰年只翹了翹嘴角，一笑了之，兩人回到府中，賀澤先送了辰年回內院，這才去尋賀臻覆命，他將辰年與葉小七見面的情形細細說完，遲疑了一下，又道：&ldo;侄兒瞧著辰年像是與咱們虛與委蛇，並不是真的回了頭。&rdo;&ldo;她肯虛與委蛇，已是不錯，凡事最難的不過是第一步，只要邁出了，形勢自會逼著人一步步往前走。&rdo;賀臻說著，將手中密報遞給賀澤，道：&ldo;盛都來的訊息，封太后已是下旨，命賀氏女入京與封君揚完婚，你準備一下，待那旨意到了，就送辰年去盛都。&rdo;賀澤低頭掃了一眼那密報，抬頭看賀臻，問道：&ldo;叔父，侄兒有些不解，既然鮮氏南下之勢已不可擋，把辰年留在泰興豈不是用處更大。&rdo;賀臻反問他道：&ldo;有何用處，來要挾拓跋垚，笑話，留下辰年，除了會叫封君揚認為咱們首尾兩端，別的毫無用處。&rdo;賀臻淡淡瞥了賀澤一眼，又道：&ldo;我知你心裡想些什麼，你想著等救回芸生，把她嫁去盛都，封君揚與芸生多少也有些情分，縱是不愛她，也會保她一世安康。&rdo;賀澤心思被賀臻一語點破，鼻尖上不覺冒了汗，他咬了咬牙，大著膽子說道：&ldo;我想著，這姻緣本就是芸生的，芸生生在賀家，長在賀家，她嫁過去會對家中更為有利。&rdo;&ldo;可封君揚想要的是辰年。&rdo;賀臻冷聲道，&ldo;你把芸生送過去，他豈會善罷甘休。&rdo;賀澤沉默片刻，認錯道：&ldo;是侄兒想錯了。&rdo;賀臻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道：&ldo;我知你與芸生感情更為深厚，只是辰年也是你的妹子，往後賀家更是要靠你二人支撐，你們應互為依靠，不可再抓著舊怨不放，澤兒，你是男子，心胸該再寬闊些。&rdo;賀澤不敢多言，忙低頭應道：&ldo;叔父教訓得是，侄兒知錯了。&rdo;正月將出，盛都的旨意果真到了泰興，內容與那密報上說得無二，賀臻不動聲色地接了聖旨，這才叫人尋了辰年過來，道：&ldo;在你與芸生之間，封君揚依舊是選擇了你。&rdo;賀臻派人去營救芸生，此事必然瞞不過封君揚的耳目，這聖旨趕在芸生回來之前到了泰興，顯然是想要賀家以辰年代嫁，辰年笑了一笑，卻是說道：&ldo;這有什麼奇怪，換做我是封君揚，也會選擇有王女血脈的謝辰年，省得你搖擺不定，再拿她去向鮮氏買好。&rdo;賀臻聞言笑笑，卻未說話，辰年看了看他面色，方又說道：&ldo;我想要葉小七隨我一同去盛都。&rdo;賀臻略一沉吟，說道：&ldo;他可以送你去盛都，但還要隨你十二哥一同回來。&rdo;這個答案已是叫辰年十分滿意，她壓下心中暗喜，面上露出不滿之色，有些不悅地說道：&ldo;既然說了要他做我臂膀，哪裡有不放在我身邊的道理。&rdo;&ldo;會放他給你，卻不是現在。&rdo;賀臻淡淡說道，&ldo;而且，你現在與封君揚關係尚未修復，若是有葉小七在身邊，便是你們只有朋友之義，封君揚那裡怕是也會不喜。&rdo;辰年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沒得話說的模樣，默得片刻，又與賀臻討價還價道：&ldo;那好，那就叫小七送我去盛都，待我婚禮過後，再叫他跟著十二哥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