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不理他, 只是去看辰年神色。 辰年那裡只隨意地瞥了兩眼, 讚道:&ldo;倒是好看, 再颳了鬍子, 就像是官家少爺了。 &rdo;眾人聽得齊聲鬨笑, 更有人去笑著打趣陸驍, 陸驍面上雖也笑了笑, 可那笑容卻分明有些勉強。 辰年止住眾人笑鬧, 與陸驍說道:&ldo;你和樊大哥到我屋裡, 我有事與你們商量。 &rdo;陸驍與樊景雲兩個各懷心思, 跟在辰年身後過去, 不想辰年卻是與他們商量如何盜取宣州官銀之事, 說道:&ldo;凡事最怕夜長夢多, 咱們既來了, 就還是要儘早把事做了才好, 依我看就照咱們之前的安排, 分作三處行事, 樊大哥白日裡安排人手去城守府外面蹲點, 我夜裡去探路踩盤子, 陸驍這幾日就帶著傻大去採購些貨品, 遮人耳目。 &rdo;樊景雲未先應聲, 只等著陸驍那裡說話。 果然, 就瞧得陸驍微微皺眉, 說道:&ldo;夜裡我陪你一起去。 &rdo;辰年看他兩眼, 便道:&ldo;好。 &rdo;陸驍眉間這才放平, 肩背挺直地坐在那裡, 沉默不語。辰年又簡單地交待了幾句, 便叫樊景雲回房, 卻把陸驍留了下來, 仔細打量了他片刻, 忽地問道:&ldo;你受傷了。&rdo;陸驍抬眼去瞧她, 慢了一下, 才否定道:&ldo;沒有。 &rdo;&ldo;你不要騙我, 我嗅到金瘡藥的氣味了。&rdo;辰年說道,&ldo;你把衣衫解開給我瞧瞧。&rdo;陸驍面色有些微紅, 起身從桌邊站起, 道:&ldo;別胡鬧, 你早些歇著, 我先回房了。&rdo; 他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不想辰年卻忽地從後偷襲, 伸手去扯他的衣領, 陸驍一驚, 下意識地回過身去, 伸臂去擋辰年, 誰知辰年這招竟是虛招, 手腕一晃閃過了他, 竟是直接衝著他的衣襟來了。兩人你來我往, 眨眼間就連過幾招, 只是論起這些小手段, 陸驍絕不是辰年的對手, 他又不好對她用蠻力, 不覺被迫得有些狼狽, 忍不住低聲喝道:&ldo;謝辰年, 你別鬧。 &rdo;話音未落, 辰年卻已是雙手扯住了他的衣襟, 一把往兩旁扯開, 露出裡面裹得嚴實的白色棉布來。兩人皆都是一僵, 金瘡藥的味道混雜著淡淡的血腥迎面而來, 辰年怔怔看得片刻, 這才抬眼看陸驍, 冷聲問道:&ldo;怎麼傷的。 &rdo;陸驍作出不在意的模樣, 去拂辰年的手, 說道:&ldo;沒事, 一點皮rou傷, 我遇見舊友, 切磋了一下武功, 不小心傷到了。 &rdo;辰年卻是冷笑, 道:&ldo;不說, 好, 我自己解開來看。 &rdo;說著便真的伸手去尋那布帶的結釦, 嚇得陸驍忙摁住了她手, 道:&ldo;別, 我說。 &rdo;辰年這才停了手, 仰著頭看他。陸驍向她咧了咧嘴角, 低聲道:&ldo;我自己劃的。 &rdo;辰年盯著他, 又問:&ldo;多少刀, &rdo;她聲音冷硬而尖銳, 聽不到陸驍的回答, 便又厲聲問道:&ldo;多少刀, 說, 你劃了自己多少刀。&rdo;&ldo;六刀, &rdo;陸驍答道。辰年眼圈瞬間變紅, 陸驍只覺得心臟似隱隱抽痛了一下, 便就向著她咧嘴笑了笑, 輕聲道:&ldo;他身份不一般, 你那樣ru他, 我總得給他個臺階下。&rdo;辰年不語, 只是用力地抿著唇瓣。陸驍將衣襟從她手中抽出掩好, 為哄她開顏, 故意玩笑道:&ldo;也虧得你只寫了那兩字, 若是再多寫幾個, 這事都沒法辦了。&rdo;辰年垂目, 忽地沒頭沒腦地說道:&ldo;陸驍, 我是謝辰年, 我只是太行山裡的女山匪, 謝辰年。&rdo;陸驍靜靜看她片刻, 道:&ldo;謝辰年, 我知道。 &rdo;☆、辰年聞言微微揚起下頜,眼圈雖還有些發紅,卻是向著他展顏而笑,道:&ldo;那就好。&rdo;瞧她這般,陸驍心中才又重新透亮起來,停了停,又問道:&ldo;你夜裡什麼時候去探城守府?我來找你。&rdo;他身上有傷,辰年自然不肯叫他再隨自己去冒險,便道:&ldo;這事不急,要先等樊大哥那裡的訊息才成,怎麼也得有個日,你先安心養傷。&rdo;不想沒過兩日,樊景雲那裡就打探了許多訊息回來,非但把城守府的守衛巡防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便是連那官銀大概的數目竟也查到了。&ldo;以往時候,宣州不管暗中如何,面上卻還是要聽從朝廷旨意,每年也會往盛都上繳些稅銀。可自從江北打仗,宣州便藉口道路不穩,停了這稅銀。&rdo;樊景雲細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