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帝王的情話啊,說出來最為動人,卻也最不可信!封后柔順地伏入皇帝懷中,唇角上卻綻出一抹嘲弄的淺笑。千里之外,封君揚率軍回到雲西,將兵權交還雲西王,道:&ldo;父王所料不錯,齊氏氣數未盡,諸藩王雖然兵敗,但實力仍在,兒臣若是強留盛都,只會引得他們聯合反撲。不若暫退一步,先看齊氏諸王內鬥,待他們人心散盡,我雲西再趁機而進。之前是兒臣心急了。&rdo;雲西王剛到知天命之年,人卻已是快油盡燈枯,卻靠著百年老參吊著,這才等到了封君揚趕回。他緩緩轉動一雙渾濁的眼珠,看一眼那兵符,嘶啞著嗓子說道:&ldo;你能這般隱忍剋制,已是難得,為父縱是現在死了,也能閉目了。&rdo;封君揚聞言伏c黃痛哭,&ldo;父王莫說此話,您還要瞧著兒臣替您打下這天下,擁您登基為帝呢。&rdo;&ldo;你能奪了這天下也是一樣。&rdo;他困難地吞嚥了一下,&ldo;和泰興聯姻以穩江北,先定江南再圖北上。防備賀臻,此人心機深沉,不容小覷。&rdo; 封君揚泣聲應&ldo;是&rdo;。雲西王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吃力地說道:&ldo;我死後,善待你那幾個兄弟,便是老三也莫殺他。莫要怪父王偏心,是父王太過了解自己的兒子。你江北遇襲之事,他沒那個能耐算得如此精準,當中太多蹊蹺,不知是誰借了他的手行事。&rdo;封君揚泣不成聲,應道:&ldo;兒臣知道,不會與他計較。&rdo;雲西王停了一停,又道:&ldo;不要太信你大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全信不得。&rdo;瞧得封君揚略略遲疑了一下,雲西王面上便露出了一絲嘲笑,道:&ldo;你真以為那孩子她是為了咱們封家捨棄的?&rdo;☆、封君揚低下頭去,默然不語。雲西王說道:&ldo;你是我最得意的兒子,又怎麼會看不透,你就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那孩子胎像不穩,全靠著藥養著,你大姐偷偷從宮外尋了個神醫聖手回去,聽那神醫說孩子先天不足,就是強行生下來也活不過百日,她這才下了那個狠心。&rdo;封君揚想不到當中還有這些曲折,他在盛都宮中安排的也有眼線,卻從沒聽說過這神醫聖手的事情,甚至連封貴妃胎像不穩之事都不曾得到訊息,可見封貴妃對此事瞞得如何嚴密。不等他問,雲西王便又問道:&ldo;你是不是想問我如何知道的?&rdo;封君揚默了一默,答道:&ldo;是。&rdo;雲西王頗有些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嘲道:&ldo;因為那神醫就是我派去的。&rdo;封君揚聽得背後一緊,只覺不寒而慄。雲西王眼睛空蕩蕩地看向帳頂,好半響,才似自言自語般地說道:&ldo;心要狠,才能做大事。&rdo;封君揚想要應一聲&ldo;是&rdo;,可那嗓子卻像是被雙無形的手扼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響。雲西王呼吸忽地急促起來,風箱一般呼哧了一會兒,勉強道:&ldo;身後事我都安排好,你無需擔心。下去,把你母親叫進來。&rdo;封君揚垂手退出殿外,換了雲西王妃進去。那守在院中的幾個姬妾本也想跟進去,卻被王妃冷冷的一瞥駭得停下了步子,怯陸地立在廊下低聲啜泣不止。院中,雲西王其餘的幾個兒子皆都垂手立在那裡,不管心中如何做想,面上卻都是一副悲慼神色。封君揚只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來,怔怔地望著腳前的青石磚失神。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突然傳來雲西王妃的一聲痛哭。封君揚頓覺得心頭一空,似是哀傷,卻又似有一絲隱隱的輕鬆。他緩緩地閉了眼,好一會兒才又睜開,從此以後,他就是雲西王了。江北,隨著天氣漸寒,白日也越來越短。辰年等人在虎口嶺北側峭壁下等了不過個把時辰,那暮色便已是極濃。陸驍將一卷細繩斜挎在肩上,轉頭看向辰年,再一次問道:&ldo;你真要同我一起上去?&rdo;辰年將從朝陽子那裡順來的金絲手套戴在手上,向陸驍笑了一笑,道:&ldo;你這話要是叫我師父聽見,又要惹得她罵。休要廢話了,沒準我比你速度還快。&rdo;陸驍又看了看她,這才道:&ldo;你先上吧,我在後面。&rdo;辰年不與他客氣,腳在巖壁上惜力一踏,身子便輕巧地往上躥了丈餘,伸手攀住了一塊突出來的山石。她身形微微一頓,腳尖又往那峭壁上輕輕一點,也瞧不見如何用力,人卻又往上竄了丈高,攀住了另一處。人在崖底看著,只覺得她身子輕靈無比,不過眨眼功夫,就到了十幾丈高的地方。肖猴兒激動得抓耳撓腮,叫道:&ldo;摘星手!師父教過的摘星手,想不到師姐竟把它用到了此處!&rdo;這摘星手本是套掌法,辰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