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步六孤驍。&rdo;陸驍糾正道:&ldo;沒有陸字,陸是我步六孤族才選的漢姓,驍才是我的名字。&ldo;哦,這般啊,步六孤換過來就是陸,這還真有點意思。&rdo;辰年慢慢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忽地又發問道:&ldo;那穆是你們哪一族的漢姓?&rdo;陸驍未覺中計,當下想也不想地答道:&ldo;丘穆陵。&rdo;&ldo;丘穆陵展越?&rdo;辰年不給他思量的時間,飛快地問道:&ldo;那穆展越的本名應該是叫丘穆陵展越了,是不是?&rdo;&ldo;丘穆陵越,他的本名叫丘穆陵越。&rdo;陸驍說道,話一出口這才察覺到自己中計,一時不由愣住了,只瞪著辰年不語。辰年冷淡地笑了笑,說道:&ldo;瞧不出我義父竟然還是鮮氏人,我還奇怪,他怎麼會認識你這個鮮氏人了,原來他自己就是。不過,他長得可不大像你們鮮氏人。&rdo;瞧她既然識破了穆展越的身份,陸驍便覺得無需再隱瞞,想了想,說道:&ldo;他並不是純正的鮮氏人,聽說他有一半你們夏人的血統,所以長得更像你們夏人一些。&rdo;&ldo;原來如此。&rdo;辰年又抬眼默默看了陸驍片刻,問他道:&ldo;我義父他是不是去了漠北?&rdo;陸驍卻是不答,只說道:&ldo;我不能告訴你這些。&rdo;辰年聞言卻是笑了,說道:&ldo;不告訴就不告訴吧,反正我也沒想著去尋他,我現在只想著回清風寨。&rdo;她說著,起身回房休息,臨出門前卻又不忘囑咐他道:&ldo;哎?對了,你這些日子先不要刮鬍子了,我覺得若是留一臉絡腮鬍子,沒準還能擋一擋你的臉型。&rdo;她面上雖還帶著笑,陸驍卻瞧出她心情十分不好,也不想招惹她,便只點頭道:&ldo;好。&rdo;鮮氏人毛髮本就比夏人長得茂盛,便是陸驍這般還算俊朗的年輕人,短短几日便也蓄了一臉的絡腮鬍子。辰年又取出剪子替他修剪了一番,愣是把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遮住了大半,一眼看去倒像是個方臉大漢了。辰年很是滿意自己的手藝,頗有些自得地說道:&ldo;我還真有些易容的天分,該去尋個師傅好好學上一學的。&rdo;陸驍對自己長什麼模樣渾不在意,只隨意地掃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便將鏡子丟還給辰年。辰年笑了一笑,將鏡子放入行囊之中。此時他兩人已經穿過飛龍陘進了南太行,一路上雖未尋到清風寨的人,卻也探聽到了一些訊息。官兵並未再繼續追剿張奎宿等人,大軍從北太行撤出後便直接回了青州。辰年猜測可能是西北靖陽那邊出了情況,所以薛盛英這才急著把軍隊撤回。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越發認定張奎宿等人是重新返回了清風寨。又行得兩日,兩人便到了清風寨山下,一打聽張奎宿等人果然是又回了山上。辰年自小在這裡長大,對各條小路都極為熟悉,很輕鬆地帶著陸驍繞過了清風寨的幾處暗哨,從後山小路偷偷摸了上去。這清風寨本就有前寨後寨之分,前寨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清風寨,而後寨則是寨中家眷的聚居之地。不過短短几月時間,此處已是大變了模樣,入目之處皆都是殘垣斷壁,荒糙萋萋,不見半點往日的熱鬧與生機。辰年一路行來像是到了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好半天才尋到自己的那處小院,可望著那坍塌的房屋與殘破不堪的院落,一時卻有些不敢進去。 陸驍左右看了看,奇道:&ldo;這就是清風寨了?怎麼也瞧不到個人影?&rdo;辰年嘴邊的笑容有些苦澀,答他道:&ldo;這邊本是寨中家眷住的地方,人都死光了,家自然也就沒了,誰還會往這邊來?&rdo;她說著躍進院子,在廢墟中翻找了好一會兒,只尋到了以前曾用過的一支木簪,忙用帕子仔細擦拭乾淨了,小心翼翼地揣入了懷中。陸驍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瞧她這樣重視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忍不住問道:&ldo;你用過的?&rdo;辰年點頭,這簪子還是葉小七送她的。當初葉小七愛慕小柳,偷偷攢了好多日子的銀錢才給小柳買了一支銀簪,卻又怕她這個&ldo;好兄弟&rdo;挑禮,便順道也給她買了一支木簪,又用從夫子那裡學來的一句話忽悠她,美其名曰:君子之交淡如水。為著這事,她追打著葉小跑了半個山寨,最後卻還是她替他跑腿,將那隻銀簪交給了小柳。眼下木簪還在這裡,卻不知葉小七與小柳是否還安在。辰年默默站了片刻,轉頭與陸驍說道:&ldo;我們兩個先在這裡尋個地方歇一歇,待天色黑了再去前面主寨,行事也方便些。&rdo;陸驍自是沒有異議,辰年帶著他尋了一處稍稍完好些的房屋,兩人進去後也未生火,只掏了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