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靜了片刻,忽地有人叫道:&ldo;薛直!是因為殺了薛直!&rdo;他這般一喊,臺下頓時有人響應,一時鼓譟起來,便聽得有人嚷道:&ldo;是大當家先殺了薛直,冀州軍才來為薛直報仇!&rdo;情況陡然發生變故,那劉、趙兩位頭領瞧出文鳳鳴有意煽動臺下寨眾,對視一眼後便齊齊向文鳳鳴撲了過去,剛到半路卻被之前就為文鳳鳴說話的單舵主攔下了,喝問道:&ldo;怎麼?眾目睽睽之下,兩位想要殺人滅口嗎?&rdo;劉頭領怒道:&ldo;文鳳鳴妖言惑眾,怎能容他胡亂說話!&rdo;那單舵主冷笑一聲,說道:&ldo;是不是妖言惑眾,大夥自有公斷,兩位兄弟暫且聽一聽,又有何妨?&rdo;那趙頭領卻是急脾氣,二話不說便要向單舵主動手,不想卻被張奎宿喝住了。張奎宿臉色鐵青,頭上青筋直跳,卻是咬牙說道:&ldo;叫他說!&rdo;有那單舵主護著,文鳳鳴更是不懼,便又說道:&ldo;之前是我文鳳鳴不對,只想著與你張奎宿的兄弟義氣,這才蘀他掩下罪行。不想他竟要殺我滅口,既然這樣,那便也別怪我實話實說了。&rdo;臺下立刻有人問道:&ldo;二當家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這話一出,躲在屋頂上的陸驍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聲,與辰年低聲道:&ldo;嘿,瞧著話接得多是時候,這文鳳鳴分明是有備而來!我看這位大當家太過糊塗,八成是要上了人家的套了!&rdo;辰年也已看出情形不對,她在清風寨生活多年,對寨中幾位當家的脾氣也算有些瞭解,張奎宿此人豪慡好義,可若是論起心機與口才來,卻絕不是文鳳鳴的對手。只是不知他兩個到底哪個是奸,哪個是忠!想到這裡,辰年也不由皺緊了眉頭,越發認真地關注著場上的情形。即有人先出了頭,臺下便有不少人都催促文鳳鳴快說。文鳳鳴卻不急著說,反而是高聲問眾人道:&ldo;大夥可知張奎宿為何要殺薛直?&rdo;劉頭領站出來蘀張奎宿答道:&ldo;這是咱們寨子接下的買賣!受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樣的買賣咱們寨子歷來便有,又不是辰年忽地猜到了文鳳鳴的用意。想當初義父帶著她離開清風寨,張奎宿便是暗中派了葉小七去送那刻著&ldo;張士強&rdo;的軍牌給他們,想要楊成放他們出關。眼下文鳳鳴點出葉小七來,必然是要用此事來做文章!張奎宿尚未說話,他身旁的那劉頭領卻已是不平道:&ldo;好你個葉小七,虧得大當家待你如子侄,你卻這樣狼心狗肺,想著與賊人一同來誣陷大當家嗎?&rdo;葉小七身形較之前高了許多,嗓音因著變聲有些沙啞,聞言只冷然說道:&ldo;我葉小七誰也不誣陷,我只說實話!&rdo;&ldo;好!&rdo;文鳳鳴揚聲讚道,&ldo;好一個只說實話!葉小七,我且問你,那日穆展越帶著義女謝辰年離開,張奎宿當天夜裡將你偷偷找了去,叫你去做何事?&rdo;葉小七答道:&ldo;大當家叫我去尋穆展越。&rdo;&ldo;去穆展越何事?&rdo;文鳳鳴又問。&ldo;大當家給了我一塊軍牌,正面寫著:張士強,北面是:青一七四九,大當家命我把這軍牌交給穆展越,並轉告他說只要拿了那軍牌去尋楊成,問一句&lso;是否還記得當年祖輩們的同袍之誼&rso;,楊成自會放他過關。&rdo;葉小七此言一出,臺上臺下頓時一片譁然。葉小七說得這樣清楚,竟連那軍牌上的字都說出來,想來應是卻有此物才是。 文鳳鳴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這才又說道:&ldo;大夥許是還不知道這張士強是何人,我也是查了好久才知道,此人是大當家的祖上,早之前清風寨的大當家本是姓息,傳到第五代時,因著老寨主沒有兒子,便將清風寨傳給了獨女。這張士強後來娶了那獨女,也是從那以後清風寨才姓了張!&rdo;文鳳鳴喝問張奎宿道:&ldo;張奎宿,你與那楊成本就有所聯絡,你受他指使,殺薛直以亂冀州,好叫他有機可乘!只可惜薛直雖然身死,可冀州卻沒亂,楊成非但沒得了好處,反倒遭了報應身死飛龍陘,把青州城也拱手讓給了薛家。唯獨可憐的就是我們清風寨,全因了大當家的野心,成了那遭殃的池魚!&rdo;眾人聞言,皆都驚愕地看向張奎宿,似是都不敢相信張奎宿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文鳳鳴又厲聲逼問道:&ldo;張大當家,我說得可曾有錯?&rdo;張奎宿臉色雖然灰敗如土,靜默了片刻,卻是咬牙點頭道:&ldo;沒錯,張士強是我先祖,他老人家本是江北軍中之人,曾隨麥帥抗擊北漠韃子,功成後不願接受朝廷封賞,這才落腳在清風寨。&rdo;他這樣的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