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愛你至深。&rdo;辰年微微垂目，鄭綸又問：&ldo;你可知你一旦嫁了我，你就再無法嫁於他，便是日後他奪了天下，我活著，他不能奪臣子之妻，我死了，他也不能納寡婦進宮。&rdo;辰年抬眼看他，看得一會兒卻是笑了，道：&ldo;鄭將軍，你這人真是奇怪，謝辰年嫁不嫁得封君揚，與你有什麼干係，你若是怕死，那就直說，不要尋這些藉口。&rdo;鄭綸盯著她，緩緩說道：&ldo;謝姑娘，我鄭綸自青州起兵之日起，就已經置生死於度外了，我便是不娶你，日後他也不見得能容我，而我就是娶了你，他也不一定能殺得了我，只是，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你是真的再不想與他在一起了。&rdo;辰年的唇角慢慢放平下來，卻又忽地勾起，半真半假地說道：&ldo;鄭將軍，你是老實人，你自己且想想，待日後你家王爺奪得天下，皇后自然是你的芸生小姐，我嘛，頂破天了，也就做個妃子，可妃子就能出身匪寨了嗎，所以你家王爺必然要給我洗底，不知就成了哪家大臣的女兒，所以說，謝辰年嫁不嫁鄭綸，都無法嫁給封君揚，嫁他的只能是名門淑女，我這計策，看似是以謝辰年的名聲和你的性命來做賭，可謝辰年的名聲沒用，說到底，坑的只有你一個而已。&rdo;鄭綸聽得眉頭緊皺，問她道：&ldo;你要換個身份和他在一起。&rdo;&ldo;也不見得，全看他肯不肯信我的清白了。&rdo;辰年收了笑容，正色道：&ldo;鄭綸，這本就是一場賭局，為著能騙賀澤上當，為著能少死些無辜百姓，咱們兩個去和封君揚賭，我賭的是他對我的信任，而你賭的，卻是他的度量。&rdo;鄭綸抿唇，半晌不語，辰年往後退了兩步，站到樓梯口處，又與他道：&ldo;這事強迫不得，又涉及到你的生死，還需你自己來做決定，望你臨走之前能給我一個答覆。&rdo;她說完便不再多勸，轉身下了樓，剛下得城牆，傻大就找了過來，粗聲問道：&ldo;大當家，回去吃飯不。&rdo;辰年點頭，也未上馬，只牽著坐騎慢慢往城守府溜達，半路上遇到朝陽子揹著醫箱從軍營中出來，不禁停了一停，等他到了近前，出言問道：&ldo;道長，那些傷兵怎樣了。&rdo;朝陽子這幾日都在忙著救人，熬得雙目通紅，道：&ldo;能救的都救了，不能救的也只能給他們一個痛快。&rdo;他忍不住停下步子，轉頭看向辰年，有些激動地問道：&ldo;非要這樣爭來奪去嗎，沒錯，他們是卑賤，他們大字不認一個，只會土裡刨食，一輩子背朝黃土面朝天，可他們也是爹生娘養，也有胳膊有腿，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rdo;辰年沉默不語，只低頭慢慢走路，朝陽子脾氣發完，瞧她這般模樣，心裡有些後悔，想了一想，低聲道：&ldo;我不是對你，我只是氣不過那些世家門閥為奪天下，就不顧百姓死活，拿無數的人命去填自己的野心。&rdo;辰年抬頭向他咧嘴笑笑，道：&ldo;道長，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只是天下大勢本就是治亂相替，你我二人誰也扭轉不了天道，既然天下已是大亂，咱們能做的，就是多護一些百姓的性命，盼著那大治的到來。&rdo;朝陽子滿懷無可奈何的憤懣，卻是無處發作，只得長長地嘆了口氣，兩人默默行得片刻，辰年忽又低聲道：&ldo;道長，我有時也會想，這般為活十人而殺一人，到底該做還是不該。&rdo;這個問題著實太難回答，朝陽子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選擇，默然半晌，道：&ldo;那一人也是無辜。&rdo;&ldo;不錯，確實無辜。&rdo;辰年點頭，&ldo;其實最理智的法子該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這樣不論他們誰死誰活都和我無關，而我若殺了這無辜之人，便是能得另外十人百人的感激，也抵不過我對這一人的愧疚。&rdo;朝陽子微微愣怔，低聲道：&ldo;是，這愧疚會一直壓在你心上，你若是狼心狗肺的人也就算了，若不是，那一輩子都將寢食難安。&rdo;辰年停下步子，抬眼看向朝陽子，一字一句地說道：&ldo;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我皆都遁世，義字何存。&rdo;良久之後，朝陽子才嘆道：&ldo;這是何苦。&rdo;辰年卻是笑了，反問他道：&ldo;道長一手醫術出神入化，若是肯為那些世家效勞，何愁沒有高屋大廈，錦衣玉食，又何苦揹著個藥箱四處遊走，時時忍飢挨餓，日日風吹日曬。&rdo;朝陽子看辰年半晌，叫道：&ldo;謝辰年，道爺我沒有瞧錯你，你這性子，我喜歡。&rdo;他忽地興起，又道：&ldo;你我二人結拜為兄妹可好，我尋不到一個意氣相投的兄弟，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子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