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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無流俗之風;道貌長軀,磊落似神仙之品。蕭蕭幾莖華髮,望見藹然可親;落落一部蒼髯,行來肅然起敬。只知是今日施藥神醫,那識乃當年採陰道士。

賈文物忙道:“賤軀有恙,不能奉迎,得罪了。”讓他坐下,鮑信之陪著,茶罷,到床前來診了脈。完了復坐下,便道:“尊恙乃飲食後感冒風寒,叫做內傷外感,可是麼?”賈文物疑是鮑信之路上告訴他的,也不答應。他又道:“這回內傷,非止飲食,因著了驚嚇,又著了一口暗氣,如今是氣裹了食,在內中作禍,所以沉重。”賈文物見他說著了病根,如同目睹,連連在枕上點頭道:“不差不差。”老道笑著道:“貧道也略知風鑑。我觀尊相面上隱隱有些驚懼之容,又帶些忿怒之色,胸中有說不出的一種隱恨藏蓄久了。古云:冰厚三尺,非一朝一夕之寒。所以今日這一斗著,就病得沉重了。”賈文物這十多年的心事,無門可訴,鬱在胸中久了,今被他一語道破,便道:“真神仙,真神仙。”遂問道:“尊師看弟子的賤恙還不妨麼?”老道道:“這個浮病有何慮得,一服就管痊癒。居士心中之恙,古人說得好,心病還須心藥醫。等居士尊體健了,貧道再來商議救治。”解開藥囊,取出一丸藥來,如龍眼大小,【不知可是鍋巴丹?】道:“用薑湯調服,出微汗,不可太過。再行過一二次,明日即痊癒矣。”起身作辭。賈文物道:“恕不送了。”那老道把手一舉,飄然而去。

賈文物隨叫家人封一兩藥資趕了送去。鮑信之送了老道出門,復翻身進來,問道:“這老道看得何如?”賈文物道:“真是神醫。多謝你的盛情,薦了他來。”鮑信之也謙謝了兩句,辭別而去。

這賈文物多年的心病被他看透,覺得身子竟好了些。忙用薑湯服了藥,出了些微汗。午後又行了兩次,病勢已退。只是身子軟些,叫煮了些冬舂米粥,用小菜吃了一碗。睡了一夜,次日平復如舊,心中大喜。

見那富氏毫不瞅睬,也不問一聲,如同陌路。心中恨道:人之無良,一至於此。十數載夫妻,毫無一點情意。想道:“昨日老道許來替我治心病,看他定是個異人,倘有妙法,把妻子這個兇惡治好了,豈不是萬幸?但要求人,不可託大,須要盡一個禮。今日再養息一日,明日再講。還在書房宿了。

次早起來,吩咐家人備一桌豐盛蔬齋,寫了一個拜帖,一個請帖,親自坐轎去拜這道人。到了他寓處,他尚在屋內靜養,還不曾賣藥。他做定的例子,早飯後賣起,午飯後即收,他要做早晚工夫。賈文物問明瞭住處,也不用人傳說,就走了進去。那老道正跌坐著,見了,也就立起相迎。賈文物深深一揖到地,起來,親手遞上拜帖,道:“昨承尊師下降,又蒙賜仙丹,使賤軀平復,特來拜謝。”那老道道:“昨日既承厚儀,今日又勞光顧,深感了。”相遜坐下。賈文物又親自送過請帖,道:“寒舍備一餐蔬齋,要奉屈仙駕,不敢定日,或今日,或明日,聽憑尊便。”老道道:“貧道要說無事,每日賣藥濟人也是一件事。要說有事,我一個出家人,如閒雲野鶴,何日不可以高飛,可是羈絆得住的?【近日僧道比在家人更有羈絆,成了檻猿囚鶴矣。】只是怎麼好事擾?”賈文物又深深一恭,道:“一餐便飯,猶恐褻尊,何足雲擾。不過弟子欲親道節,以聹清誨之意耳。倘蒙不棄,受愛多矣。”那老道見他這樣殷殷誠懇,便立起道:“居士請先回,貧道即刻便到。”賈文物吩咐家人,“快叫一乘轎子來,我同尊師同去。”老道止住道:“貧道兩隻芒履將歷遍四海,這幾步路又坐起轎來。”賈文物道:“弟子奉屈尊師,安敢自己乘輿尊師步履之理?”老道再三不肯,只得道了罪。辭了出來。老道送到寓所門口,賈文物讓他進去。又一揖,道:“專候了。”

上轎回來,到廳院中,方才下轎,賈閽跟進來,道:“老道士來了。”賈文物吃一驚,道:“這老道果有些奇異,轎子走得如飛,家人們跑著還跟不上,他如何走得這等快?定然有些妙處。”分外恭敬,忙忙的走出迎接,到書房坐下。老道舉手道:“適才有勞。”賈文物道:“豈敢?屈駕不敢耳。”吃了茶,齋飯預備現成,就安了桌子。讓了坐,篩了一杯酒,執在手中,問道:“尊師可用酒?”老道道:“也飲一杯。”賈文物遂雙手將酒遞過,然後坐下相陪。蔬菜一碗碗送將上來,酒過數巡。老道道:“不用了,送飯吃罷。”撤開,又送過茶來。

老道吃著茶,問道:“承居士一番敬愛,無以相報,可將心中病根說來,商酌治之,以答盛情。”賈文物見許多家人在傍,不便說得。【此果自愧耶?或恐傳知富氏耶?】老道哈哈大笑,道:“居士不過因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