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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翠竹;第四夜是桂姨、菊姐、紅葉、雞冠;第五夜是臘姨、雪姐、水仙、天竺,空一個第六夜。第七夜又是裘氏起。週而復始,輪著的這一夜,約了道士到各人房裡去行樂。正派定了,眾人無不喜遵。不想桂氏受了和尚的教,他親上來向裘氏眾妾面前講道:“大師傅我讓了夫人眾位,今日這位師傅來,如何不算我?”裘氏無言可復,叫將群芳閣做了他們的行館,著桂氏帶著素馨、香兒、青梅、綠萼當第六夜。那道士一夜也不空了,他真合了一個骨牌,名叫做“臨老入花叢”。有一個《西江月》說道士同眾婦,道:

異道寰中不少,淫娃宇內多人。借淫說法警人淫,非勸淫人也恁。萬惡淫為第一,古今報應分明。看官心下要留神,淫念須除乾淨。

那道士前夜會桂氏時,匆匆忙忙,次早就同他別了上來,未曾細覷嬌容。此時日間相對,看他好個女子:

雲眸杏臉,螓首蛾眉,儀容嫋娜,舉止風騷。神如秋水之瀲清,氣若幽蘭之芳馥。前夜之嬌媚雖佳,今日之豐類更麗。行行俱勝絕,但恨少貞操。

那萬緣和尚也不是禿驢,竟成了一個蜜蜂。每日除了替道士當夜的婦人不算,其餘眾婦的花心任他選擇,高興就採摘一番。這道士和尚如到了西天蓮花村,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又似到了眾香國,要採就採,要弄就弄,真在佛國中過日子。眾婦人如同活佛真仙般敬奉他二人,他二人也不想出去。這些婦人別無禱祝,每日滿十焚香,惟願姚華胄父子永不回家,便是造化。

過了些時,家人回來報喪,說華胄在任病故。眾人心下一喜一憂,喜的是他死了,再不得回來取厭。憂的是姚澤民在彼無事,恐回來得快,打斷了風流會場。只得家中開喪披孝,裘氏同著眾婦披麻戴孝,一味乾嚎。到了內邊,還是穿紅著綠,抹粉塗脂,簇擁著和尚道士,嘻笑之聲盈耳。又過了月餘,姚澤民家信來,說他搬喪回無錫安葬,不久來京覆命。眾人這卻戴上愁帽兒了,大家就效法李白宴桃李園敘上的兩句,道:

人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

他眾人以夜繼日的行樂,猶恐不足,那和尚道士弄得如行山陰道上,應接不暇。又過了些時,素馨的漢子吳實打前站,先回報說二爺回來了,兩三日內就要到家。因恐怕家中懸望,故此先差了他回來。

這吳實來家報信,以為主母們不知如何歡喜。不知眾人聽了這話,如半空中一個大霹靂,痴了一回,比前次來報姚華胄的喪還苦楚些。也有嘆氣的,也有墮淚的,也有暗暗跌足的,也有背地捶胸的,皆面無人色。料道和尚道士留不得了,痛弄了一日一夜。知道此別,歡不可繼,每人定要道士採了三度才罷。次日五鼓,送他二人出去。裘氏同眾妾婢皆號陶大慟,整哭了半日。萬緣仍同那道士回寺去了,桂氏依舊搬回故宅。

那素馨見他男人來家,咬牙切齒,恨道:多少人跟了去,偏是這烏龜先回來。沒奈何,只得回家相伴。

過了兩日,姚澤民到了家。面過聖,命他襲了侯封。他晚間同桂氏共臥,行起事來,覺得大異當日,寬而無當。極力抽送,見他毫無樂態。心中雖疑,難出於口。次夜即上去孝敬繼母,覺裘氏之物亦然。過後再賞鑑那八妾十婢,其味如一。向日之極讚美他者,到今俱似有如無,並無一褒語。

他以為是數千裡遠來,鞍馬馳驅,身體羸瘦,或者此物也瘦了之故,不及當日。那裡知道是家中供養的尊師同外來的道士弄得如此。眾婦人即如腥葷吃慣了,再吃那沒油鹽的蔬菜,還有何味?裘氏自和尚道士去後,每日悶悶不樂。姚澤民雖竭力在他胯下承歡,【數千年自有承歡二字以來,未有如此用法,不但奇文,而且奇聞。】只覺得心中似別有所思,口中不住微微長嘆。漸漸的飲食俱廢,終日昏睡。捱了數月,把一個未及三旬的佳人,化做南柯一夢。堪笑他:

滿擬快樂百年,豈意春光三九。

姚澤民講不得野丈夫的話,少不得同姚澤民做真孝子,開喪出殯。因他無出,不送去故鄉,就在本京葬了。那八妾見姚澤民回來,先也深以為恨,久而久之,知道和尚道士是萬不能來了,只得大家簇擁著他,借他來消遣。姚澤民也竟忘其此輩是他乃尊之妾,公然以夫主自居,視為自裡,朝夕尋歡取樂。桂氏倒還頗不寂寞,有萬緣、姚步武、盛旺輪次相伴。雖不能像姚澤民不在家那樣放膽,每夜更闌人靜,約了進房,黎明帶星而出,也就可以足興了。

再說萬緣那日同道士回寺,他熱鬧了半日,忽然一旦分離,難割難捨,一路垂首喪氣的歸來。誰知他的那兩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