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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標也。忠賢一則逼之告病去,一則嗾言官論劾去。何親於亂賊,仇於忠義?大罪三也。

王紀為司寇,執法如山。鍾羽正為司徒,清修加鶴。忠賢一則辱而迫之去,一則陷之削籍去。不容盛世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

國家最重無如枚卜,忠賢一手握定,是真欲門生宰相乎?大罪五也。

爵人於朝,莫重廷推。忠賢用羽翼之奸,致一時名賢不安位去。顛倒有常之銓政,掉弄不測之機權。大罪六也。

聖政初新,正資忠直,乃滿朝薦等九人,抗論稍忤,忠賢傳旨盡令降斥。屢經恩典,竟阻賜環。長安謂皇上之怒易解,忠賢之怒難饒。大罪七也。

然猶曰外廷之臣子也。傳聞宮中有一舊貴人,以德生貞靜,荷上寵注。忠賢恐其露己驕橫權謀之私,託言急病,立刻掩殺,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貴幸矣。大罪八也。

猶曰無名封也。裕妃以有喜得封,中外欣欣相告矣。忠賢以抗不附己,矯旨特令自盡,不令一見皇上之面。皇上又不能保其妃嬪矣。大罪九也。

猶曰在妃嬪也。中宮有慶,已經成男,乃繞電流虹之祥,忽化為飛星墜月之慘。傳聞忠賢與奉聖夫人實有謀焉。是皇上不能自保第一子矣。大罪十也。

先帝在青宮四十年,護持孤危者,僅王安一人耳。而忠賢以私忿,矯旨掩殺於南海子。自首異處,肉飽狗彘。是不但仇王安,而實敢仇先帝之老奴與皇上之老犬馬,略無顧忌也。其餘內臣擅逐者,不知數百千也。大罪十一也。

今日討獎賞,明日討祠額。又於河間府毀人房屋,以建牌坊。鏤鳳雕龍,幹雲插漢。又不止於塋地擅用朝廷規制,僭擬陵寢而已。大罪十二也。

今日蔭中書,明日蔭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自,誥敕之館目不識丁。如魏良卿等,及外甥野子傅應星等,五侯七貴,何以加茲?不知忠賢有何軍功?有何相業?甚褻朝廷之名器矣。大罪十三也。

用立枷之法以示威,枷死皇親數命矣。其扳陷皇親者,欲動搖三宮也。若非閣臣力有護持,言官急為糾正。椒房之戚,又興大獄矣。大罪十四也。

良鄉生員章士魁,以爭煤窯傷其墳脈,託言開礦而死矣。假令盜長陵一抔土,何以處之?趙高鹿可為馬,忠賢煤可為礦。大罪十五也。

王思敬、胡遵道侵佔牧地果真,小則付之有司,大則付之撫按學院足矣。而徑拿黑獄,三次拷掠,身無完膚。以皇上右文重道,而忠賢草菅士命。大罪十六也。

未也,科臣周士樸執糾織監一事。原是在工言工,忠賢竟停其升遷,致士樸卒困頓以去。以中宮之尊大得矣,而朝廷何可有此名也。大罪十七也。

未也,且將開羅織之毒於縉紳矣。北鎮撫臣劉僑不肯殺人媚人,自是在刑言刑也,忠賢竟逐之去。於是張忠賢之威焰得矣,而國脈何可崇此蘊毒?大罪十八也。

未也,且示移天障日之手於絲綸矣。科臣魏大忠到任,已奉明旨,忽傳旨詰責。及科臣回話,無論玩弄言官於股掌,又煌煌無語,提起放倒,令天下後世視皇上何如主。大罪十九也。

最可異者,東廠的以查奸細,非擾平民也。自忠賢受事,雞犬不寧。快恩仇,行傾陷。片語違忤,則駕貼立下。如近日之拿中書汪文言,不從閣票,不令閣知,不理閣救。當年西廠汪直之僭,恐未足語此。大罪二十也。

尤可駭者,東廠緝訪何事?前韓宗功潛入長安打點,實往來忠賢司房之家,事露始令避去。假令天不悔禍,宗功奸細事成,不知九門內外生靈安頓何地?大罪二十一也。

祖制不蓄內兵,原有深意。忠賢謀同奸細,創立內操,復傾財厚與之交納,不知意欲何為。大罪二十二也。

近日忠賢進香涿州,鐵騎之簇擁如雲,蟒玉之趨隨耀日。警蹕傳呼,清塵墊道,人人以為駕幸涿州。及其歸也,以輿夫為遲,改駕駟馬。羽幢青蓋,夾護環遮,則已儼然乘輿矣,想亦恨在一人下耳。大罪二十三也。

忠賢走馬御前,皇上曾身殺其馬。忠賢不自畏罪請死,且聞進有傲色,退有怨言。從來亂臣賊子,只爭一念,放肆遂致收拾不住。奈何尚虎兕於肘腋間乎?大罪二十四也。

凡此逆跡,皆得之邸報招案,與長安共傳共見,非出於風影意度者。忠賢之二十四大罪,內有受而外發之,外有呼而內應之,又有奉聖客氏為之彌縫其罪戾。故掖廷之內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內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即有大小臣工,又積重之所移,積勢之所趨,亦不覺不知有皇上,而只知忠賢。宮中府中,大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