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買:“大王聖明,此為萬全之策。”
“什麼萬全之策!”允常搖著頭道,“若有萬全之策,那就是隻好殺了他!”石買大驚!允常冷冷道,“可寡人不想殺人,他畢竟是寡人的兒子啊。雖說這數年他巴不得寡人早死,可寡人不想讓他死,他一家人都可去甬東好好活著,給他一些用具和種子,讓他們去島上自食其力吧。”
石買:“何時讓世子走?”
允常:“告知他吧,讓他準備準備,稽會登基之日就得走!”
石買:“世子走前,大王想見一見嗎?”
允常思之許久,長嘆一聲道:“不用了,我們父子鬧成這樣,已是形同路人,還是不見為好。”
勾踐寢宮,夜。
苦成驚慌失措而入,面對了勾踐即跪。他伏著身子雙肩聳動,顯然是在飲泣。“何事傷心?”見苦成哭著什麼也說不出,勾踐又道,“究竟怎麼了,快說啊。”
雅魚似乎已知將發生何事,嘆息一聲,不言。
石買入:“大王有旨,世子一家遷徙甬東,從此不可返回陸地,更不可踏入王城一步,不得有誤。”
勾踐對苦成道:“苦成啊,原來你是為此而哭,沒有出息!”
苦成啜泣著:“甬東與陸地隔絕,沒有人煙,瘴氣野蟲,豈是生存之地……”
“荒蠻僻涼,卻也是一片天地!”勾踐望著石買道,“是你為我力爭的嗎?”
石買:“不是!”
勾踐:“這麼說是大王刻意安排的?”
石買:“大王的仁善,切望世子體會。”
勾踐:“好,你帶句話給大王。”
石買:“請!”
勾踐:“好好活著!”
“世子,後日就得離開,加緊整理吧。”石買說著轉身即走。
“大將軍!”苦成膝行而扯住石買的衣袍。
“苦成!”勾踐喊。
苦成卻不顧一切道:“苦成懇請大將軍,讓苦成也去甬東。”
石買:“難得你一片忠心啊,老夫可為你向大王請求。”
“謝大將軍開恩!”苦成大磕其頭。
雅魚向前扶起苦成道:“苦成啊,你這又是何苦?”
苦成:“苦成雖不能為太子分憂,卻可追隨你們,效犬馬之勞。”
勾踐:“苦成啊,有你這份心,也不枉了我們相處一場。可你放心,我哪兒也不用去!我的根,就紮在這王宮,紮在這片滲著烈血、埋著忠骨的土地上!”
雅魚:“太子,話可這麼說,可事至如今,他們若以武力驅逐,又如何辦呢?”
勾踐:“你什麼也不用收拾。等著吧,讓他們來試試!”
雅魚:“可我仍舊不放心。”
勾踐:“就要見分曉了,該睡該歇息還是該樂,都行。”
雅魚:“我哪兒睡得著啊。”
“那好,你就陪我賞舞吧。”勾踐說著已喊,“苦成,傳舞樂!”
不久,寢宮內樂聲驟起,於王宮的夜空裡徘徊繚繞,鏗鏘響亮……
越王殿,日。
大殿內零落地端坐著一些臣子。公子稽會冠冕整齊,雙眼有些害怕地望著王位。石買道:“不用怕,端正了身子,走。”公子仍猶豫。“走!”石買厲聲。公子這才往王位而走。“好!走出你君臨越國的氣勢!”石買隨於後,為公子鼓氣。可公子不知何為君臨越國的氣勢,雙眼不住地往兩旁的大臣們身上瞟。終於,公子步至王位端立著。石買道,“坐下吧。”公子木偶般僵硬而坐。石買基本滿意了,喊,“護送公子回宮!”
“等一等!”殿門忽有人喊。
眾臣一望,見是扶同獨自一人衣履單薄地步進大殿。禁衛們擋住扶同,稽會卻喊:“舅舅!讓我舅舅過來。”
石買猶豫一下,命禁衛閃開。
扶同向前數步,望著王位上的公子道:“臣扶同參拜新王!”
石買:“新王明日可拜。”
扶同:“今日公子是扶同的外甥,明日便是臣的大王了,我怕不適,所以要先練著一拜!”石買皺眉時,扶同已於丹陛下翻身便拜,且一拜許久。
稽會:“舅舅請起。”
石買:“行了,公子換下王冕冠服。靈姑浮將軍,護送公子回宮!”
稽會換下王服後欲行,忽想起落下了舅舅送給他的劍,喊:“我的劍。”
第六章 洗恥之刺(8)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