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王孫駱已熬不住了,他道,“太宰之議,直如鄉野稚口過家家,兩國之爭你死我活,豈能如兒女之嬉!”
伯嚭聞此語,怒氣頓時填膺道:“爾竟敢藐我?”
闔閭仍拿伯嚭出氣:“他藐你又怎樣?”
伯嚭一愣,忙縮頭而不敢再言。
伍子胥道:“大王,臣以為太宰之議不無道理。若不動刀兵而決越服,不妨一試。”
闔閭:“所議甚好。公孫雄!”
公孫雄:“末將在!”
闔閭:“速去拿住越姬。”
公孫雄:“若太子妃不肯返回,如何?”
闔閭眼中兇光一閃:“她肯回則回,若不肯回,那就殺了!”
越王殿,夜。
見越國的大臣們仍議而難決,勾踐將目光厲投於石買:“大將軍,你該有主張了吧?”
石買不得不表態:“臣也以為不迎為好。”
勾踐已惱:“王妹這事,本監國自己拿主意。可主難臣憂,主辱臣死的古訓呢?列班的所有臣子,幾乎都是大王為你們親封了爵位的,你們受爵食俸,祿位顯赫,可要緊關頭,你們的廷議卻不著邊際!大將軍——”
石買:“臣在。”
勾踐:“兵在你手裡握著,王妹一定要迎,你不派兵那就本監國去親迎!”
“監國太子息怒,臣請萬死!”石買忙道,他扭首即呼,“靈姑浮將軍!”
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5)
“末將在!”武將班中的靈姑浮出班抱拳。
石買將一枚兵符扔給他道:“速將兵去迎接王女。”
河流,晨。
這是一條季節河,水草仍豐美。季菀的暖車馳至時,輿手聽身後已有馬蹄之聲,便顧不了許多,打馬而馳入水中。水花大濺,不遠處的水鳥俱驚,呼呼而飛……水幾乎漫進車廂,輿人狂鞭雙馬,車內的季菀差些驚撥出聲。好在水不太深,馬車迅速脫離了水的羈絆,沿著旱道瘋狂般疾行……
馬車去後不久,一匹棗紅馬已風般卷至,踏水而過時,仍難以判清馬背之人面容,可寬大的風袍已騰如巨鳥,朝不遠處的馬車撲去。
吳越邊境,晨。
馬車上的輿人已望到吳越邊界的界碑,他將雙馬朝界碑策去,八隻馬蹄翻如火焰,扇起濃塵!
車廂內的季菀回首一望,見快馬愈追愈近,便對輿人疾喊:“快!再快啊!”
輿人已汗如雨下,手中的鞭子掄如風雨。眼看界碑將至,快馬已與暖車並行。只見馬上之人拔劍在手,雙腿力夾馬肚,那馬疾速,已越過雙馬數步,馬背之人側身劈出一劍,立見兩條馬腿被砍斷,轟隆一聲,斷腿馬摔倒於道,另一匹馬也隨之摔出。暖車撞馬,於道心慣性前衝,剛好撞於界碑而停……
輿人在地上掙扎了一下,氣絕!
季菀被摔出暖車,她強撐著,剛從地上爬起時已聞:“太子妃,哪兒去?”砍斷馬腿之人勒住馬,調首至季菀面前。此人正是吳公子夫差。
季菀摔傷,身子搖晃,卻強撐著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公子。”
“太子妃何故悄而出走?”夫差收劍下馬揖手以禮,冷聲而問。
季菀:“公子又何故窮追不捨?”
夫差:“太子妃可知,你這一走,攪起的可是沖天的殺氣。”
季菀一望死馬與輿人:“所以公子就出劍傷人?”
夫差:“太子妃這一走,我太子父顏面何存?”
季菀:“我倒是想問問,究竟是你要顏面還是你的太子父要?”
夫差:“全要!且不僅僅是我父子的顏面,還有大王和全吳人的顏面。”
季菀:“那好,我若是告訴公子,你們吳人的顏面早已不存,公子會怎樣?”
夫差:“不論你說出何話,夫差是絕不會放太子妃走的。”
季菀:“我明白了,公子想保住的不是什麼顏面,而是你父的太子之位。”
夫差:“說得不錯。”
季菀:“可那個無能的病秧子保住了太子位又怎樣,公子以為他會讓位,而你做太子?”
夫差:“太子妃,此話已失你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是越國的王女,而不是什麼吳國的太子妃!”季菀忽然厲聲,幾乎有滿腔的悲憤要噴薄而出。
夫差正欲言,忽有一支劍疾往他的面門劈來!“蝥賊!”夫差厲責一聲,拔劍架住來劍,“嗆”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