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姑浮:“末將以為有可能。”
石買:“噢?說說你能的理由。”
靈姑浮:“將,無不同心同德;軍,無不奮勇爭先;卒,無不赴湯蹈火;民,無不竭盡其力。人人視死如歸,便可以一當十,戰勝吳人!”
石買的臉大沉著,許久後才一笑,對其餘眾將道:“靈姑浮將軍的一番話,讓老夫也血氣翻湧!你們也聽了,是不是和老夫有同感?”
諸稽郢道:“王子累撈不到好處他是絕不會罷兵的。依末將之見,我要麼割城賠償,要麼與之一戰,沒有他途可行。”
諸稽郢的話剛落,另一名將軍辛田已道:“靈姑浮將軍的話道出了末將的腹內之言,末將認為可戰!”
“你們都言無不盡了嗎?”見將軍們皆沉默石買又道,“既然你們無話了,那就老夫亮一亮心境吧。老夫事軍多年,原本只憑一個勇字視人視事,甚至視國!如今我老了,勇武壓根兒談不上,血性倒是有一些。逢不平時,也會擊案而起,甚至也可大叫大嚷著要揮軍一戰!可待冷靜了細細一想,這脊背溝裡便有冷汗啊。血氣之勇是什麼,是軍卒之勇!老夫畢竟是國之重臣,應審時度勢,伺機而行。若不然,便是民之危,國之危!話說到這份上,你們該明白老夫的心境了吧。我本想著,與王子累的這一戰能不戰就避而不戰!可事到如今,老夫卻不得不言戰。你們可知,究竟為何?”將軍們面面相覷,不敢再言。石買痛心地搖著頭顱再道,“那老夫就告訴你們,你們料今日國事和監國太子一樣,單憑血氣之勇。老夫明知若戰必敗,但身為大將軍,食君之祿,負護國之責,既人人都憤而欲戰,我又何苦做這個絆腳石?”
勾踐書宮,日。
扶同仍跪而未去。石買至,跪在扶同身旁而喊:“臣石買求見太子!”
苦成出,無奈地對石買道:“大將軍,太子這會兒誰也不見。”
石買悲壯地道:“太子無非是想聽到臣的一句話,為何不見?”
苦成已經躲開,石買仍跪而不起。
扶同望了望石買,冷言而問:“大將軍也欲跪死於此?”
石買:“你可跪至死,老夫又有何不可?”
扶同:“這麼說,你我都為犯顏直諫而來?”
石買:“不,犯顏直諫的人是你,老夫是為請戰!”
扶同:“大將軍請戰,這可是頭一遭。”
石買:“你不明是嗎?”
扶同:“實在不明。”
石買:“那老夫就告訴你,為將之責就是守土,未戰而使國土有失,是為將者之恥。”
扶同為石買的話而一愣。
苦成出而宣道:“太子請兩位大人入宮去吵。”
勾踐書宮,日。
勾踐平靜地看著兩位大臣,石買與扶同皆行跪禮。“免了,都賜座吧。”扶同與石買向臉而坐,勾踐又道,“剛才侍臣告訴我,大將軍是為請戰而來?”
石買:“不錯,臣為請戰!”
勾踐轉問扶同:“司直大人呢,也為請戰嗎?”
扶同:“臣請不戰!”
勾踐一愣,由不得道:“今日颳了何風啊,你們兩個竟同時轉向了?”
扶同搶先而道:“太子,王子累想割我們的城池,讓我們賠償他大軍的糜費,臣以為,這些都可以忍!”
勾踐:“若忍無可忍呢?”
扶同:“也得忍!”
勾踐:“這又是為何?”
“為國內之憂。”扶同道。空氣驟然緊張。勾踐望著石買,見石買幾乎不動聲色便不作聲。扶同又道,“宮門之外,大將軍已告知扶同,為將者之責是守土,未戰而使國土有失,是為將者之恥。臣以為,大將軍言不由衷。”
“太子。”石買不得不說話了,“司直大人的話說得對,臣是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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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界碑與墓碑(3)
勾踐:“那你為何要請戰?”
石買:“那日太子責問過臣,明知敗,為何戰?”
勾踐:“不錯,我問過。”
石買:“臣已想通。”
勾踐:“噢?”
石買:“因為臣是名武人,朝廷讓戰,臣就不可不戰!”
扶同急著插話:“大將軍,若如此而戰,戰無不敗!”
石買:“司直大人所言極是。”
“太子,臣所言的國內之憂,便是軍之患。”扶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