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夜以繼晝、廢寢忘食地治政,心都碎了。”
夫差這才放下簡策道:“你有何事?”
伯嚭:“微臣得了件好物,欲送與大王。”
夫差:“留給你自己吧,別擾寡人。”
“大王先見一見,若不喜歡再拒絕也不遲啊。”伯嚭說著已朝身後擺手,有兩名侍人抬了一架木案入。
夫差卻不看,只是揮著手道:“太宰該退了。”
伯嚭厚著臉:“大王,請賞一眼,賞了這一眼,微臣便退。”
夫差不耐煩地抬眼一看,見木案之內竟是近千具偶人,偶人手中皆有兵器,整整齊齊地紮了六個大陣,正對峙著。夫差雙眼一亮。
伯嚭道:“微臣早有聞,先軍師孫武有一架研習兵法的偶器,十分好玩。臣見大王治政辛苦,就想找一件稀罕之物來供大王解乏。四處尋覓,才從一破落之戶內得之,還未入府,就匆匆進宮來見大王了。”
夫差尤喜行兵打仗,已迫不及待地搬弄著木案上的偶人演起陣來。伯嚭湊往木案,幫夫差一道搬。夫差卻自語般道:“好東西,可不能讓伍相國知道……”
“夫差,爾忘記其祖之仇了嗎?”有多個高喉大嗓的齊喊忽自宮外滾入宮內。
“啪啪啪……”數聲脆厲的鞭聲之後又是大呼:“夫差,爾忘記其祖之仇了嗎?”
夫差不得不推開偶器起身步往宮門。
宮院,一名宮人正揮著水溼大鞭,又凌空抽出三聲鞭哨,水花四濺時,十八名持戟的武士又呼:“夫差,爾忘記其祖之仇了嗎?”
“不敢忘——”夫差痛呼。
立於宮廊的夫差嘆了一聲,抬眼望著遠處……遠處的樹上、天空,有各種鳥兒歡唱,飛翔。夫差愣了好一會兒,當宮人又持鞭欲凌空而抽時,夫差忙轉身回至宮內。持鞭的宮人這才作罷,將大鞭浸入一隻銅鼎。
回到書宮內的夫差無奈地望著偶器,對侍人道:“收起來吧。”
伯嚭心疼地道:“大王太苦了……”
夫差:“你退下。”
破祠,黃昏。
管勝將文種領進破祠。文種一望,見祠內破爛不堪,雜物一地,且有野草長著。管勝苦著臉道:“那個叫什麼王孫駱的,存心要與大人過不去,竟頒令與這城內的大小客棧,誰也不準接納我們,所以只好……”
“就住這兒!”文種以手撣著蛛網道。
到了夜間,文種與管勝竟席地而臥。管勝:“大人,依小的看,吳人不會讓大人再見任何人了。”
文種:“難說。”
管勝:“大人還想見誰呢?”
文種:“吳王!”
管勝:“這如何可能?吳王是不會見大人的。”
文種的口吻已軟一些:“若見不到,我如何向大王交代?”
管勝:“大人是不是向大王誇下海口了?”
“多嘴!”文種斥了管勝一聲便不再言語,可雙眼望著祠頂的破洞。
夜空,蒼穹無邊,繁星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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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先發制人(1)
勾踐書宮,日。
皓進:“大王,臣聞文種大人在吳國受盡羞辱,他竟還徘徊吳王城而不返,實不該啊。”
勾踐:“怎樣不該?”
曳庸:“文種大人之為,已有辱國格。”
勾踐:“可寡人倒是以為,文種能鍥而不捨,實屬可貴。”
皓進:“即使文種之為無可非議,可如此拖著不是長久之計啊。”
勾踐:“皓進,寡人之所以準了文種使吳議和,為的就是讓他對吳人再不心存幻想,他的議和之念也就打消了。待他回來後,便可君臣一心,該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即使吳王夫差肯見文種,那也好,讓文種向夫差好好表一表我們的求和之意。至少可讓吳王知道,非我們好戰,而是我們被迫才不得不戰!”
曳庸:“臣明白了。”
勾踐:“你明白什麼了?”
曳庸:“麻痺夫差!”
勾踐微笑道:“若能如此那當然好,可寡人以為,夫差此人恐也不那麼好麻痺的,我們還得打算好了。”
皓進:“打算?大王是指突襲他們的水師,先發制人?”
勾踐:“你們以為寡人的決心動搖了?”
曳庸:“大王聖明,看來是臣等迷惑了。”
勾踐:“那好,寡人先給兩位愛卿再打個招呼,滅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