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向吳王認個罪,告個饒吧,只要大王肯認罪告饒,吳王就不會再這般折磨你,大王所看見的這個死字,也就遠遠地逃開了。”雅魚淚眼矇矓,她似乎不是在懇求,而是在向勾踐告饒。
勾踐卻未發怒,仍舊用淡如止水的聲音道:“這不可能。雅魚啊,深解寡人之意的人,恐惟有你了。你何時見過寡人犯過軟,沒有吧?寡人做事可迂迴,甚至可不擇手段,但以告饒而成事,哪怕是存命,寡人卻絕不為之。”
雅魚:“大王,臣妾的心比刀割還難受!”
勾踐:“是因為說不動寡人?”
雅魚:“正是。”
勾踐:“那好,說不動你就別說。不說,也不想,你就不會難受。”
姑蘇臺外,日。
伍子胥、王孫駱正各自乘車而至。掩燭跪迎。王孫駱:“別跪著了,準備準備,相國大人要會一會勾踐。”
大獄,日。
范蠡與雅魚站在勾踐兩旁。雅魚正喂勾踐用膳時,獄門突然被推開。伍子胥、王孫駱被掩燭卑躬屈膝地引進正堂。有獄卒抬進一隻通紅的鼎爐!伍子胥走近勾踐,與勾踐相互對視。伍子胥:“勾踐,還記得你給老夫送的禮嗎?”
勾踐:“恐怕不記得了!”
“給他看。”伍子胥命侍人開啟錦匣,遞到勾踐眼前。
勾踐看著蜘蛛道:“是它?寡人記起來了,當初送你時,可是活的!”
伍子胥:“它無母可食,當然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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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伍子胥的第一殺(10)
勾踐:“不錯,這種殘忍的毒物,早就該死!”
伍子胥:“你用不著借一隻蜘蛛來罵老夫,想再罵,當著老夫的面你可罵個痛快。”
勾踐:“相國已少廉寡恥,看來罵也沒用。”
“那好,老夫就要讓你懂些規矩了。”伍子胥道。
勾踐:“你的規矩,一定是小人的歪門邪道。”
伍子胥:“不錯!你是我吳國的囚奴,照規矩,該在額頭烙上個囚字!”
勾踐:“你不會破了規矩吧。”
伍子胥:“要破,老夫會把一個大大的囚字,烙進你的心裡。”
范蠡:“我王雖為囚,卻仍是王,你是人臣,豈能對王下手?難道你不擔心,天下人會指責你忤逆不道?更何況,你竟是為了一點兒私怨而想對我王下毒手,難道不怕吳人笑你下流無恥?”
伍子胥:“老夫已無法顧及。”
范蠡:“你真願如此毀了清譽?”
伍子胥:“清譽?憑你的一張嘴,真能毀了老夫的清譽嗎?勾踐,都到這會兒了你竟還不明白,照老夫的脾氣,一把砍了你首級那才叫痛快!”
勾踐:“為何不砍?”
伍子胥:“老夫遵旨。老夫今日之為,是我王所下達的旨意。動手!”
獄卒們已自鼎爐抽出一隻烤得通紅的銅烙,逼近勾踐。
“不可啊!”雅魚喊著護至勾踐前。
范蠡:“伍子胥,你要敗壞天下為臣者之道嗎?!”
伍子胥:“將此二人架開!”
有更多的獄卒擁上,架開了范蠡和雅魚。
大囚室內的囚奴們早已撲至柵欄側耳細聽,當聽到伍子胥的一聲“烙”時,人人皆急。囚奴們一齊高喊:“伍子胥,你敢?!”“傷了我大王,終有一日取你的首級!”“亂臣賊子!”“伍子胥,你不得善終……”
伍子胥對此根本不睬,他甚至連扭首看一眼的興趣也沒有,只道一聲:“烙!”
兩名獄卒一把將勾踐的囚袍撕開,銅烙已按往勾踐的胸口……青煙冒起,吱吱叫著的皮肉夾著勾踐的厲嘶聲,在大獄內瀰漫……
勾踐昏迷。伍子胥冷笑著,揚長而去。
大獄外,日。
滂沱的大雨正淋在一把大羅傘上,傘下立著的人卻是掩燭。他面前仍是那鼎爐火,被雨絲斜打著,雖青煙瀰漫,火卻通紅。
囚奴們排著隊,自大獄被軍卒們解出,大雨痛澆著他們。囚奴們被一個又一個地執押至鼎爐,撕開囚袍,一律在胸口烙印……
囚奴中,有諸稽郢、巖鷹、苦成,更有范蠡!除雅魚外,竟一個也未倖免。
大場上響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呼喊!
大獄,日。
獄內惟剩了立柱上的勾踐以及照料著他的雅魚。
大雨也痛澆著立柱,雅魚以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