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人的婆子哪裡見過這種仗勢,一下子也忘了繼續掌摑,只覺得舉著手臂站在原地連腳跟都挪不動了。
“混賬東西!”一個箭步衝到曹氏跟前,將搖搖欲墜的曹氏扶住交給身後跟過來的侍從,轉身便揚起手往那老媽子臉上招呼過去。
021 再三言商
陸景昳自幼隨著舅父和外公沙場點兵,那身法、速度和力度都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當下便將那作惡的婆子打得癱倒在地,捂著腫痛的左臉卻又不敢叫出聲來,只得滿地打著滾。
“髒!”似是不解氣,陸景昳腳尖一抬,便將那礙眼的人從腳邊踢了出去,半點都沒有留情面。
從陸景昳衝進芳菲苑,到他動手懲治惡婆子,這其間也不過眨眼的功夫,不說陸霏寧姐妹二人沒來得及反應,就連離得最近的曹氏也一陣沒反應過來。
等到院子裡一群人反應過來,一干丫鬟下人看著痛得滿地打滾的婆子,不由得一陣膽戰心驚,瑟瑟縮縮地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霏寧反應過來,霍然起身,看著陸景昳怒髮衝冠的樣子,不知為何竟有些發憷,似乎那雙黝黑的眼裡正醞釀著一場血雨腥風。方才他發怒的樣子自己也看到了,她還真不敢與陸景昳對上。
“陸霏寧,這一巴掌,我遲早討要回來!”若不是孃親在後面拽著他的衣袖,說不定自己真會衝上去抽她一頓。陸景昳極力剋制著怒火,臉上的表情因為隱忍而顯得有些怪異。
“……”陸霏寧抿了抿嘴,她平日裡欺負陸晼晚欺負慣了,加上曹氏一貫的隱忍退讓,她哪裡有就此罷休的時候。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陸景昳,她這個大哥一直以來都隨著外家人出兵征戰,磨礪這麼些年,那剛硬的性子早已是刻進了骨血,自己若真要硬碰硬恐怕吃虧的是自己。
哼,反正曹氏也捱了一巴掌,在日頭下站了這麼久,就她那身子骨,回去還不得被那些黑乎乎的湯藥給灌死!
想了想,陸霏寧臉上解氣了不少,但臉色依然倔強。
“姐姐,就這麼讓她們走了?”見著陸景昳領人帶著曹氏離開,陸毓寧心有不甘,自己看戲可還沒看夠呢就這樣散了,多少心裡有些不舒服。
“你還想怎麼著,讓爹爹來教訓他們嗎?”扭頭瞪了一眼坐觀好戲的陸毓寧一眼,陸霏寧面上劃過一絲不耐。這人雖說是自己的親妹妹,可論頭腦論心思,確實與自己差得太多了。虧得母親還勸慰自己,想著要給她安排一樁有頭有臉的婚事,但憑她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怕是還沒進夫家就先讓人給盯上了。
“還愣著幹什麼,不懂收拾了?”見著滿園的丫鬟依舊杵如木杆,陸霏寧怒目而斥,果真是沒一個省心的。想著自己房間裡那捲明黃的綢子,陸霏寧便覺得心裡一陣不爽。
一行人回到蘭漪院時,陸晼晚也聞訊趕了過來,小跑著進了內室便見易媽媽正幫曹氏敷著臉上的紅腫。
“誰打的?”到底是她大意了,自今兒聖旨下來,她只覺著其中頗有蹊蹺,竟然忽視了曹氏讓那些人鑽了空子。從易媽媽手上接過冰敷的帕子,一眼便瞧見曹氏右臉上的幾道手指印,紅白相間格外分明,頓時心中怒火騰起。
這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何曾見過這樣的二姑娘,此時心上驚訝不已,這二姑娘何時變得這樣強勢了?
“都啞巴了?是陸霏寧,還是陸毓寧?”來的時候只聽丫鬟們說是在芳菲苑捱得打,因此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是下的令,或者是誰親自動的手。
“打人的婆子被我懲罰了回去,以後怕是都不能興風作浪了。”適陸景昳從外頭進來,剛進屋便聽到自家妹妹的責問聲。只聽他回了這一句,便又衝身後一人說道,“勞煩大夫瞧瞧。”
“是。”一肩掛藥箱、身著天青色儒袍的人立即拱手稱是,當下便朝幾人走來。
陸晼晚這才看清,大哥請來的人竟是當日被偷兒掀了藥房的兩名大夫之一,城南的李大夫,莫不是……挪步將自己的位置空出來給大夫診治,陸晼晚朝陸景昳走了幾步,小聲問道:“尚書府地處城西,大哥卻寧願多費些時間去城南請了大夫,難道是想……”
“嗯。”陸景昳點頭,他自然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回城當天,他便聽說城中兩名大夫夜間遭偷的奇異事兒,加之這幾日多少聽到有些下人們以為四下無人的時候所說的些閒碎話,心中疑慮,便將人請了過來。
兄妹倆搭著話,李大夫也看得差不多,只說這傷並無大礙,消了紅腫便可,與易媽媽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細節,便提著藥箱朝二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