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倒真有幾分是如此!
卻不知這人為何會突然與自己同桌而坐,又突然發怒!
陸景昳氣定神閒地坐在座位上,且看著夏子清如何處理這一出意外。
“定是要查,我攬月樓自開樓意外未出現過任何意外,今日若非是我發現這一異常,時不時以後便有人膽敢不聽命令,肆意妄為了!”夏子清言之鑿鑿,神情嚴肅,眾人一看,便也知他是動了真格。
但無一人出言相駁。旁的不說,單說攬月樓的服務,從未出現如此差錯,如今即便是小小的失誤,便都能教其他客人心存芥蒂。所以說,夏子清這一做法,無人不贊同。
“大東家,李叔,這位公子先前是由華南負責招待。”離那中年男人不遠處的左前方,一名小廝站出來說著話。
“人呢?”
既然有人負責,眼下卻不見人影,夏子清如今是當真怒了。
周圍逐漸有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一來,是夏子清大東家的身份曝光。在此之前,除了幾個知情人,恐怕再無一人知曉他的身份了。這二來嘛,錯將涼水當做熱飲上桌給顧客引用,說起來便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卻能熱得夏子清大動干戈,如此看來,這攬月樓規矩甚嚴,便又教人一陣揣摩。
而本作為矛盾中心的陸景昳,此刻卻置身事外,端看著事態如何發展。
“回大東家,華南帶到。”眾人唏噓間,之前與陸景昳引路的那名青衣小廝已被人帶了上來,看他仍舊端著托盤,一臉迷茫的樣子,似乎尚未回過神來。
“這裡的茶水,可是你擺上的?”抬手一劃,夏子清側身指向身後的一方桌子,眉眼帶怒。
“是,是小的。”這華南本也是才進攬月樓不久,這才沒幾天便惹來這樣的事兒,一下子失了分寸,呆愣愣地便回了話。
“我也不問你緣由,既然你已承認是你犯下的錯,便該有你來承擔責罰。李叔,照著攬月樓的規矩,二等侍應犯了錯是如何處置?”看著那叫華南的小廝如此輕易便承認了,夏子清便也不再多問,轉身坐回到座位上,一手把玩著方才自己喝過茶的那隻杯子,挑眉看向那中年男人,神態閒適。
“細微末節方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連這等微末的活兒都能出錯,便是升了一等侍應也難成其事。”見夏子清將這事兒拋給自己,李毅卻也不推辭,當即神色一肅,雙手交負於背後,一字一句道。看著華南臉上露出的求饒神色,李毅卻熟視無睹,“念你初犯,從此往後便在後廚做個劈柴燒火的清閒活兒,也省得你再惹些麻煩。”
劈柴燒火,還是清閒活兒?
周圍的人一聽,臉上的表情皆是萬分怪異,紛紛朝那犯了過錯的華南投去憐憫的目光。
華南一聽便也急了,他當時只不過是看不慣陸景昳那副漫不可信的模樣,想要給他點兒教訓,卻不想為自己招來禍端,真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李叔,李叔,小的一時糊塗犯了錯,今後定然嚴於律己,不再心生異念,還請李叔開恩,請大東家開恩,不要將小的貶到後院。”
“錯便是錯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我今日若是輕饒了你,便是對你的縱容,日後攬月樓還拿什麼來信服於人。”見華南似乎不死心想要湊到夏子清跟前,李毅身子一轉便擋在了華南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兇狠,教華南瞬間失了言語。
“帶下去吧!”見李毅處理完了事情,夏子清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不再去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
他是攬月樓大東家的身份提早曝光,卻也不是什麼壞事。早在之前,太子殿下與趙王見攬月樓發展勢頭強勢,便有了收納之心。眼下,這兩人的爭鬥之勢日益濃烈,恐怕接下來過不了多久京中便會掀起一陣明爭暗奪的浪潮,趙子離素來與這二人往來密切,卻是在某些時候選擇明哲保身,接下來這段時候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如今他的身份曝光,這兩人遲早會找上門來,到時候他便也能從二人的口中探知些訊息,也可令那兩人的目光得到片刻的轉移。
華南被帶走,周圍的賓客便也各自散了,各自回到座位上,該做什麼還是做著什麼,絲毫不受方才那件事的影響。
陸景昳這邊,很快便有人重新備上了茶水,酒菜佳餚也一併備了個齊全。
“還讓大公子見笑了,這些權當是在下的賠罪。”夏子清朗聲笑道,看向陸景昳,一臉坦蕩,絲毫不見尷尬之情。
“倒是令大東家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