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如今都已經下了大半天卻還未見停,陸晼晚本想著雨後出去走走,見著這連綿不絕的細雨,也只好作罷!
最近幾日,又不曾聽到趙子離的訊息了,是已經在準備離開了嗎?夏子清口中他要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終歸還是在意,想著想著,陸晼晚便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外面淅淅瀝瀝的春雨,此時聽著竟也有些煩悶。
“二姑娘可是餓了?”見她不說話了,清瑤試探著問道。這麼半天,也該吃點兒東西暖暖胃了。
誰知,陸晼晚卻是搖了搖頭,朝窗外望了一眼,索性起身走了過去:“不了,我想再休息會兒 。”傾身將窗子關上,幾滴雨水打落在衣袖上,很快便被衣料吸收了去,看不見半點痕跡。
垂著眼瞼又重新躺回美人榻上,陸晼晚這次倒是自覺地將之前那件袍子披在了身上,側身朝裡邊躺著,不再言語。
猜想她或許是真的累了,清瑤與夏喧也不再在房內多逗留,相視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壓傷房門,看著屋簷下滴答的水珠,兩人便往耳房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外面的雨持續了多長時間,陸晼晚是當真睡著了。頭一次,有人入夢。
趙子離一身銀裝鎧甲,胯下高頭駿馬,手挑長戟迎戰殺敵。
戰鼓聲、廝殺聲,聲聲入耳,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身處另一個世界,陸晼晚甚至能清楚得感受到熱血灑在臉上的溫潤觸覺。可是,正在拼相廝殺的人,卻是看不到她。甚至能從她幾近透明的身體一穿而過。除了——除了趙子離,她分明看到他時刻投遞過來的緊張和憂慮的眼神。
那人。似乎是又瘦了許多。
金戈鐵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戰馬嘶鳴間。她似乎聽到了那人絕望地痛呼聲。
夢境一轉,卻是一方普通的營帳,帳內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兵將士,臉上皆是悲痛萬分。
陸晼晚詫異萬分,方才她從營帳外進來,分明聽見外面鳴著旗開得勝的戰鼓。透明的身子穿過人群,陸晼晚朝整座營帳中唯一的擺設上看去——大床上鋪墊著整整一張虎皮,而在那上頭,躺著一個人。一個毫無聲息的人。心中一驚,陸晼晚幾步上前,卻是被眼前所見嚇得不輕——
躺在那裡的人,不是趙子離是誰?
可為何,她感受不到他半點聲息?
回頭看了一眼低垂著頭強忍著淚水的男兒們,陸晼晚身子輕晃。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眼下這滿室的將士卻都是紅著眼,這說明了什麼?
趙子離,趙子離!
她的聲音他聽不到。陸晼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子離,子離……子離,不要!”
榻上之人呢喃不止,才將將落腳進屋的人聞聲腳步一頓。一身的疲憊盡數斂去,臉上浮現出一絲絲驚喜的笑意。
身上的袍子驟然滑落,軟軟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陸晼晚身子一顫。猛然從夢中醒了過來,眼角溼潤一片。分明是真的哭了。
睜開眼,目光怔然。陸晼晚一動不動,就像夢中見到的趙子離那般。
走近榻前,趙子離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著身子的女人,眼角餘光落在榻邊滑落的衣袍上,輕聲嘆了口氣,在美人榻上坐下。
身後的動靜另陸晼晚猛然清醒,赫然轉過身子,入眼卻是趙子離頗感無奈的神色。下一瞬,便是陸晼晚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如此主動的一舉。
被陸晼晚抱著,趙子離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抬起手撫著她的滿頭青絲,趙子離正欲開口打趣兩句,卻聽到懷中之人似乎有些哽咽。
指尖一頓,趙子離方才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傾身將陸晼晚從自己懷中拉扯出來,才一眼,趙子離便怔住了。
哭了,晼晚哭了——
分明見著她眼角的晶瑩,趙子離心上一疼,便將她重新攬回懷裡,一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有我在,沒事了,沒事。”
方才便聽到她囈語,趙子離不知她在夢中夢到了什麼,但見她此時狀態不佳,也不便開口多問。
將臉埋在趙子離胸口,陸晼晚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顫動,實實在在的!
真好,真好,剛才那些都不是真的!可是,是夢,卻為何如此真實!
雙手環在趙子離腰間,陸晼晚不自覺地又緊了緊手臂,生怕這一切也都是夢境。
“好了,我的晼晚可不是個愛哭鬼。”輕柔地拍著陸晼晚的背,趙子離輕言輕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