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擺不止,間或嘶鳴。
迎面而來是赤炎噴出的氣息,陸晼晚皺了皺眉,被一匹馬噴了,這滋味著實不太好!
接過衛兵遞過來的弓箭和箭簍,陸晼晚將箭筒縛在背上,一手拿著弓箭站在離赤炎三五步之遙的空地上,短鞭被暫時別在了腰間,看上去倒是英姿颯爽。
然而,陸晼晚這一站,便是許久,一直無所行動。
“誒,你們說,她是不是怕了?”離得不遠的一個小兵,往臺上的幾個重量級人物偷偷瞄了一眼,與周邊的人竊竊私語道。
“那還用問?”身邊的那個兵卻是個不懂遮掩的,聽到這話立馬就來勁兒了,揚著下巴朝陸晼晚的方向嗤笑道,“娘們兒就是娘們兒,還沒開始就怕了,真不知道她怎麼又膽子應下閻將軍的話的!”
“就是,我猜啊,再站一會兒。連赤炎都該不耐煩了。”那馬的性子烈著呢,耐性也不怎麼好。想當初閻將軍想要馴服它,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可最後還只馴服了一半,還殘餘了一半的野性呢!
聽到這話,周圍一圈計程車兵都笑了起來,看著陸晼晚指指點點。
夏子清看著簡直氣不過,提起一口氣就要開口訓斥。
“噓,不要打擾她!”趙子離雖是一直注視著陸晼晚,但卻還是感應得到夏子清的憤憤不平,右臂一抬,頭也沒回便將他想要吼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看了這麼久。終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方才陸晼晚腳步微動,動作輕微,很難讓人察覺得到,若不是他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怕是也察覺不到。
“……”夏子清一口氣沒緩過來,嗆在嗓子眼裡簡直難受至極,臉色也是難看之極。
就如同那小兵說的話一樣,赤炎的確不耐煩了。被馬伕從馬廄裡牽出來,無緣無故被人圍觀了這麼久。還不如它恣意奔跑來得暢快。
前蹄高揚,頭顱一擺便甩掉了那被馬伕緊緊攥著的韁繩。
終是拜託了束縛,赤炎仰天長鳴一聲,嘶鳴聲暢快至極。
眼看著馬兒的前蹄就要落下。周圍的人早已是有多遠便躲得有多遠。開玩笑,這瘋馬一蹄子踏下來,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他們可不像那光張臉蛋不長腦子的蠢女人一樣,站在那裡等死!
然而。當他們再次向陸晼晚所站的方向看去,卻是一張臉上佈滿了驚愕和不可置信!
那……那那……那騎在馬背上的是剛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女人?她是什麼時候騎上馬背的?
不止這些士兵驚詫不已。便是站在臺上一直憂心忡忡的夏子清都驚訝地張開了嘴巴,久久不曾合上。
閻肅一雙飽經滄桑的眼微眯,心中也是震驚不已——好快的身手!
然而,趙子離剛放下去的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看著陸晼晚方才在眾人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下翻身一躍上了馬背,動作果敢利落,半點沒有拖泥帶水,可知她平日裡並未疏忽練武!可……
趙子離劍眉深攏,負在背後的手緊了緊。
騎上赤炎,只能算得上是完成了第一步,可後面的才是真正為難的!
只見赤炎才將將落下去的前蹄瞬間又揚了起來,似發瘋般地想將背上的人摔下去。
身子往前一傾,陸晼晚整個人便趴在了馬背上,在馬蹄高揚的同時,雙手順勢抱住了馬脖子,閉著眼不去看周邊的情況。
這一刻,她只覺得耳邊嘶鳴聲如雷乍響,像極了趙子離離京前夕她在夢境裡聽到的那般淒涼。
前蹄重重落下,陸晼晚只覺得前胸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番,發矇般的疼,五臟都絞到了一起。然而,那箍在馬脖子上的雙手卻是仍未鬆開。
重重喘著粗氣,陸晼晚緩緩睜開了雙眸,卻是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差點兒落淚。
現在也才不過寅時二刻,時間尚早,凌晨的風包裹著清寒刮在臉上刺得她生疼。
赤炎見甩不掉背上的人,索性便繞著校場狂奔了起來,陸晼晚有好幾次都想起身,卻又被它突然轉彎給顛得趴到。
雙腿一緊,狠狠夾住馬腹,陸晼晚只想著,死也不能被這匹瘋馬摔下去,不然,她拿什麼去向閻將軍證實自己!
帶著這樣一個信念,陸晼晚理所應當地緊緊抓住韁繩,誓死不放手!
海藍色的嬌弱身影在赤紅色的馬背上顛簸不已,校場四周的兵士看得都是一陣驚歎不已。唏噓之餘,又不免讚歎她堪比男兒的毅力。
“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她拿出弓箭,就被那破馬顛死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