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洛克隨即放下手裡的刀叉,抓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就站起來往灰袍男人所在的那個酒館角落走了過去。
洛克走後,緹娜也和阿羅約和雷蒙一樣,就坐在餐桌邊安靜等待。半妖精小女孩全身上下的傷痕被一件大號的長袖的亞麻長裙掩得嚴嚴實實,酒館裡一些顧客的眼光即便往她的身上轉過頭來,也只是被她漂亮可愛的外表所吸引罷了。
這讓注意到這些目光的半妖精小女孩有些害羞地低下一點腦袋。她雙手捧住手裡的牛奶杯,左右觀望店裡的氣氛,隱隱間也有了雷蒙之前想向阿羅約表達的一種感受。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察覺到空氣裡似乎充斥有一點浮躁,周圍的陌生人表面上都平靜地做著各自手頭的事,可每個人彷彿都為了某個目的而蠢蠢欲動,但你卻無法說出這裡面具體又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雷蒙苦於自己的表達能力太過差勁而不知道該怎麼向阿羅約傳達自己的直覺,緹娜則因為羞澀和內向而選擇閉口不言。
半晌過後,在洛克來到阿羅約發現的那個灰袍男人身邊後,雷蒙心裡終於憋不住了,隨後用手指煩躁地輕輕敲打木桌的桌面,把視線筆直地投向身旁的盜賊青年出聲道:“阿羅約。”
“你至少現在應該叫我大人。”阿羅約趕緊朝他側過視線,小聲提醒他說。
他可不想有人從雷蒙的話裡聽出什麼端詳,然後閒著沒事跳出來戳穿他的偽裝。
未來的劍聖神經比較粗,因此考慮得沒有盜賊青年那麼多。他通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於是隨後繼續對阿羅約開口:“先別管那些有的沒的。聽我說,阿羅約,你——”
“大人,您。”阿羅約一臉嚴肅地糾正他,“像這樣——大人,您——保險起見,語氣恭敬一點,好嗎?”
“行行行,大人,您。”感覺自己口頭上被佔了小便宜。雷蒙皺著眉頭癟了下嘴,“那麼,大人,您有從這家酒館裡感到什麼…什麼……額……”
“異樣?”阿羅約幫這個嘴巴笨拙的年輕人說出那個詞。
“哦對,異樣。”雷蒙馬上點一下頭,“阿羅…嗯,大人,您有從這家酒館裡感到什麼異樣嗎?”
“當然有。”阿羅約回應道,心說廢話。
之前從酒館的角落裡發現那個他記憶裡頗為熟悉的身影時。盜賊青年也就早早留意到這家店裡形形色色的人們雖然表面上都只是來這裡吃飯喝酒的顧客,但他們之間就像是以各自的小團體為單位,紛紛劃清很多條無形的界線般互不相干,並且有一部分人的衣著形象明顯與布尼格斯這座位於伯瑙河中下游南岸的小城市格格不入。顯而易見並不是本地人,而可能是從外地來的冒險者。
否則,除了僱傭兵以外,阿羅約覺得沒有誰還會在店裡用餐的時候也身穿皮甲。腰佩短劍,肩上還用繩子繫著揹包,眼睛裡不時對周圍的各種事物不經意間透露出好奇和貪婪的目光。
人口的流動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不安定的徵兆。而冒險者的聚集則說明這個地方或許出現了什麼吸引外地人來此的機遇——至於那是究竟好事還是壞事,這個恐怕只有就先知才清楚了。
考慮到自己身上還有費恩交給自己的任務,阿羅約實際上不太想多管閒事。如果不是雷蒙之前又脾氣失控地跟辛格勒麾下那支治安騎兵隊爆發了衝突,還動手殺了對方一個人,他甚至根本不想這麼早就把杜裡恩家族的貴族徽章拿出手來用掉。
就在這時,阿羅約和雷蒙隨口談了一會兒後,洛克終於帶著阿羅約發現的那個灰袍男人走了回來。
洛克將身披灰袍頭戴兜帽的男人引到阿羅約身邊,然後恭敬地站到一旁。
灰袍的男人來到盜賊青年面前,抬手摘下他頭頂的帽子,露出一頭金髮、一對深邃的藍眼睛和一張成熟且俊俏的臉,微笑地盯著阿羅約說:“也很高興在外面見到你,兄弟。”
說完,這個金髮藍瞳的男人很隨意地坐到了阿羅約一行人的桌子邊。緹娜轉過小腦袋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往距離她最近的雷蒙懷裡縮了縮。雷蒙睜著眼睛打量了他幾秒,腦海裡忽然感覺,那句“很高興在外面見到你,兄弟”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他很快想了起來——那時是在休倫格爾,當費恩還昏睡在提亞馬苟斯大教堂的禮堂裡時,阿羅約帶著他去了一個叫兄弟會的組織場所,那些人的接頭暗號似乎就是這句話。
頓時,雷蒙望著這個人,心裡馬上猜想:莫非這傢伙和阿羅約一樣,暗地裡也有盜賊兄弟會的背景?
而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