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伸手,摸到的不是啞巴,而是個毛茸茸的東西。
“嘶。”我意識到那玩意兒是什麼,於是猛地收回手,但黑暗中,那東西卻是粘了上來,在我收手的瞬間,猛地跳到了我臉上,用爪子劃拉著我的頭皮,別提多疼了!
我疼的鼻子發酸,心說這東西的爪子如果再尖銳一些,不把我腦殼給抓破了?連忙伸手便去把腦袋頂上的東西往下拔拉,這一扒拉,臉上的面具就有些鬆動。霎時間,我驚了一下,猛地想起了哈日查蓋的話。
戴上這面具,那些呼呿鐸是不敢近身害我的,而這些東西除了淨化,就是蠱惑人心,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會不會就是個假象?我要是把頭上這玩意兒扒拉下來,自己臉上的面具肯定保不住。
想到這兒,我心下一驚,忍著疼痛,一手按著面具,一手去扯頭頂那東西。疼痛自然不必說,那東西扒拉的很緊,抓著我的頭髮和頭皮,我單手用力的扯它,沒將它扯下來,反倒像是頭髮都被扯掉了一撮。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腦袋上有熱血流下來,那種感覺太清晰了,無論如何也不像假的。
但一隻手,我真的對付不了頭頂上這作惡的東西。倘若兩隻手,這面具恐怕就得掉下來。
這可怎麼辦?
緊急關頭,我想起自己這不還帶著匕首嗎,當即拔出匕首,對準頭頂那東西紮了過去。這一紮,便聽的嘶嘶一聲聲怪叫,也不知有沒有把它捅死,反正它還是沒鬆手。
我急了,還待再捅,這時便覺得前面的要緊位置猛然一痛,霎時間我嚇的肌肉都繃緊了。因為頭上的東西沒走,黑暗中竟然又貓出來一隻,這次,那玩意兒就在我的命根子處!
天吶,這要是被撓一下,或者是咬一口……我腦海裡出現了文敏糾結的臉,最後變成了豆腐捂著肚子嘲笑的神情,哪裡還敢耽誤,也不顧頭頂了,立刻去拯救我的命根子,猛地伸手抓住了俯趴在我下身的東西,將它往外拔。這玩意兒死死抓住了我的褲子,就是不肯鬆手,這一把,寬鬆的戶外褲形成了一個撐起的帳篷,發出撕拉的一聲,這才將那玩意兒拔下來。黑暗中雖然看不見,但我估計自己前面已經只剩下幾根布條了。
將它一拔下來,我心中怒火交加,直接往地上一頓,掄著那東西的皮毛狠狠往地上摔,準備摔它個腦漿迸裂。但沒等我下手,從四面八方,又同時撲過來幾隻,黑暗中,我只覺得自己渾身掛滿了毛茸茸的東西,沒有一處不痛這,這些東西在我身上抓撓,痛的抓心撓肝。
情急之下,我一邊兒大叫,一邊兒在地上打滾兒,想透過擠壓把爬了一身的東西給壓死。其實呼呿鐸哪裡這麼容易弄死,但在這時候,人疼的要命,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一切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
滾了一圈,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東西始終不攻擊我的臉?而且這會兒,我疼的要命,身體到處都能感覺到被抓出的傷口在流血,但我卻並沒有流血過多的虛弱感。
霎時間,我心裡冒出個想法: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這些東西真正的目的,是想逼我把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可千萬不能中招!果然,這些東西逐漸往我頭上爬,抓撓著我的頭皮,發出嘶嘶的怪叫聲,而最初趴在我頭上那東西,我明明捅了它一刀,它卻完全沒有異撞,而是繼續在我頭上作惡。
整個過程中,我痛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一想那種頭髮被一撮撮拔下來,頭皮被爪子不停抓撓劃拉的流血的情景應該就能明白我此時的痛苦了。
幾乎就在這片刻間,我上半身包括腦袋,就被這些呼呿鐸給爬滿了,甚至我脖子上的肉,都被大口大口的咬著,那疼痛感無比真實,血液流出的感覺也清晰無比,如果不是我的身體沒有產生絲毫虛弱感,我幾乎就要被騙過去了。
假的。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必須要撐著,只要面具還在,這些東西是無法真正傷害到我的。
我想起了啞巴,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哈日查蓋自保沒問題,可啞巴該如何自保?
我焦急無比,渾身疼痛,更不知這樣的折磨,要何時才會結束,只能按著臉上的面具,將後腦勺上拴著的繩子綁的緊緊的,用生意的力氣去反抗,以減輕自己的痛苦。
這樣的狀態,我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如果就一直這樣被困下去,豈不是……
就在我頭皮發麻關頭,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吱呀聲,像是什麼厚重的石門被推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