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問呂肅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意冒險,我也不可能強求。
誰知我話音一落,呂肅看了看豆腐,正色道:“竇兄弟的情況確實不能再耽誤,我在前面開道,你照顧他。”我一時吃驚,沒想到呂肅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別提多複雜了。
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十四歲就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唯獨呂肅這樣的人,我是頭一次見。若撇開他隱瞞琊山寶殿的事不談,論起對我和豆腐仗義出手的次數,也夠我感激不盡了。但偏僻,這人仗義之時,為朋友出生入死,但有時候有狠毒無比,比如衛南京二人的死便是如此。這兩種極為矛盾的東西加諸在一個人身上,除了豆腐所說的‘人格分裂’,我還真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但至少這一刻,我是真心感激這個人。
於是我說:“大恩不言謝,雖然我沒什麼大本事,但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力相助。”
呂肅緩聲說:“我知道,我這樣的人……確實讓人難以信任。說多了也是枉然,我把你們當朋友,下等朋友,喝酒吃肉;中等朋友,互助互利。上等朋友,出生入死。你們是我呂某能出生入死的朋友。”緊接著,他微微一笑,道:“多說無益,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盯著眼前的人,千言萬語,最終只有一個詞:佩服。
接著,我倆沒再多說,兩人不敢耽誤時間,當即呂肅在前,我揹著豆腐走在後面。這些鐵鏈層層疊疊,高低錯落,走在其中,時而抬腿,時而彎腰,時而轉身,時而側頭,一直向前,都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走到中間部分時,我已經能隔著鐵鏈間的空隙看到盡頭處的情況了,那地方的冰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但看不真切。
就在這時,我頭頂的頭燈暗了一下,開啟了省電模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暗淡起來。
就在這種晦澀不明,寒冷徹骨的環境中,我耳朵裡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響聲。
“唰、唰、唰…………”
這聲音顯然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前方的呂肅立刻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在原地站立了幾秒,我猛然驚覺到,那刷刷刷的聲音,似乎是從腳下傳來的!我的視線猛地盯住了一邊的冰壁,這時,卻見那些埋在冰壁中下垂的鐵鏈,赫然在快速的旋轉著,而我們周圍的鐵鏈也開始慢慢轉動起來,有些開始繃直,有些弧度開始變深,一時間,整個冰洞中,都是那種刷刷刷的聲音。
呂肅彷彿是明白了什麼,忽然大叫一聲:“不好!”但這話說的太晚了,我們知道的也太晚了。就在他話語剛落的這一瞬間,我前方一根旋轉的鐵鏈,藉著鏈條轉動的力量,猛地朝我打了過來。
要知道,這鐵鏈子足足有小姑娘的手臂粗,速度又快,力道又狠,再加上距離又近,這一下子根本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鐵鏈子帶著十足的力道當胸砸過來。我還揹著豆腐呢,就直接被砸的往後一倒。
但沒等我倒下去,後面的鐵鏈也啟動攻擊模式了,從後面打過來,剛好打在豆腐背上。好在豆腐穿的夠厚,雖然被這疼痛給弄醒了,但但聽叫聲的燦烈度,估摸著還沒有傷筋動骨。
接下來,我們幾乎毫無招教之力,上下、前後,都有鐵鏈的攻擊,我終於明白那種唰唰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機關啟動的聲音。
這瞬間,我也背不住豆腐了,他直接從我身上掉到了地上,在這瞬間,另一道鐵鏈直接朝我腦門甩過來,千鈞一髮間,我一蹲身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旁邊卻有另一條鐵鏈甩到了我的腰側,那股劇痛就別提了,我只覺得眼前發黑,痛的都不能呼吸了,整個人腦子發懵被掃到了地上。
在這一刻,我看見呂肅支援了幾下,也被這變態而恐怖的機關擊倒在地。這會兒,我胸口和腰側都疼痛難忍,渾身肌肉都跟著發顫,完全站不起來,站起來只會死的更快。在我們三人都倒地的瞬間,離地最近的一層鐵鏈子猛的砸了下來,我聽到了豆腐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我自己也忍不住慘叫了一聲,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以為普真只會用天兵這些詭異的東西,但此刻我才明白,他在機關的造詣上,也絕對是一流的。難怪一個巨耳王墓,讓無數高手吃虧,甚至讓陳詞身死,讓爺爺變成瘸子,光是這個鐵鏈陣,我彷彿已經窺見了巨耳王墓的恐怖之處了。
難道我們三人就要被這些鐵鏈活活打死?
濛濛他們是不是也落得一樣的下場?
如果是陳詞,遇到這樣的事,他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