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種情況下,匯合的方法,自然不是在冰洞裡亂竄互相尋找,唯一的辦法,便是朝著我們共同的目標前進。只要路線是統一的,遲早有匯合的機會。
我和呂肅不敢耽誤,揹著兩個病號,將裝備挑挑揀揀,能扔的都扔了,減輕負重後,便繼續前進。我感覺到,豆腐貼著我脖子的面板滾燙滾燙的,隨著時間的推遲,心中的焦急也越來越強烈,心說這小子原本已經夠蠢了,再這麼燒下去,還不得傻了?濛濛他們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事實上,我最擔憂的,是他們碰上天兵或者困屍,萬一他們已經死在某個地方了,又該怎麼辦?
由於負重太大,我們的速度並不快,時不時冰洞便會走到頭,我們不得不調轉回去,選擇另一個岔道重新開始,這便如同走迷宮一般,或許直線距離並不遠,但處在這樣一個迷宮中,真是可以將人給活活困死。
就在此時,呂肅停下了腳步,猛的將背上的吉子放下來。我以為前方發生了什麼意外,但仔細一看,卻見被放在地上的吉子渾身抽搐起來,呼吸急促,眼睛睜大,意識或許已經迷糊了,嘴裡說的全是我聽不懂的日文。
呂肅先生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緊接著猛的將吉子的衣服扒開,露出了衣服下面雪白的胸膛。我心知吉子情況不妙了,便見呂肅將耳朵貼到了吉子胸口處,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神色顯得有些嚴肅,道:“心跳紊亂,有呼吸休克的可能。”緊接著,二話不說,開始進行急救。無奈,這些簡單的急救似乎沒什麼效果,吉子的抽搐情況繼續加重,就在此時,她神智似乎恢復了一些,猛地開始說中文,盯著離她最近的呂肅,嘴唇哆嗦。
呂肅目光一沉,側耳下去,吉子不知在呂肅耳邊說了什麼,便見呂肅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將吉子的衣服穿上,約摸十多分鐘,地上的人慢慢停止了抽搐。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死了。
在鬥裡惡劣的環境中,病死或者中毒而死,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我看著吉子的屍體,心中不由得一陣壓抑。連普真的影子都還沒看到,我們的隊伍就已經接二連三的迎來了死亡。
豆腐依舊神智不清,我和呂肅對視著,沒人說話,片刻後,我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呂肅微微一嘆,道:“她讓我給吳水轉達一句話,具體內容,算是她個人的私事了。”我沒接著問下去,兩人將她的遺容稍微整理了一下,便繼續上路。
這一刻,我心頭沉甸甸的,時刻擔心豆腐也會在疾病中忽然一命嗚呼,越是寒冷的條件下,昏迷越是危險,因此我一邊走,一邊跟意識模糊的豆腐說話,提一提他的精神。
我說:“你當時為什麼先把我給扔出去,為什麼不自己先跑呢?”
豆腐迷迷糊糊說:“因為……因為我捨己為人唄。”
我道:“那你能不能自己走兩步,我快累趴了。”
豆腐聞言,來了一些精神,罵道:“兄弟,我是病號……你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你忘了你上班把腿摔了,第一次住院窮的叮噹響,我把家裡三隻存錢的小豬都砸了,醫生數硬幣的時候給了我多少白眼你知道嗎?”
我道:“得了吧,別提這事兒了,後來數出來一半都是假幣,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麼多假幣你哪兒來的?”
豆腐有氣無力的說:“是當時有一個同學,說用一塊錢的新硬幣,可以換兩塊錢的舊硬幣。我當時年少無知,就拿積蓄跟他換了。”
說了一會兒話,豆腐精神好了些,但燒還是沒退,我們能做的退燒方法,都給他和吉子試過了,吉子身體虛弱沒能撐住,我這會兒只能祈禱,豆腐一個大男人,能爭氣點兒。
說著話,又調整了數條道路,我覺得自己雙腿的肌肉都打顫了,呂肅本想搭把手,但我擔心要臨時出了什麼變故,豆腐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便一口拒絕,只讓他在前面開道。
約莫兩三個小時左右,在其中一個冰洞口,呂肅眼尖,發現了一個小東西。
是一隻死去的火鐮。
他面露喜色,道:“看來蒙姑娘他們來過這裡,有她在,或許它們能避開天兵和困屍。”這個發現讓我們精神大振,立刻加快腳步,不多時,便看到了前方的冰面上,赫然倒著一個人。
我心說不好:難道是個死人?莫非濛濛他們也遇難的?
呂肅先我一步跑到哪人的跟前蹲下,只見此人仰面朝上,大張著嘴,面目青白,身上只有薄薄一層內衣,其餘的禦寒衣物,顯然都被人給扒乾淨了。
這人卻不是濛濛三人中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