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髮往下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裡。
啞巴鬆開手,人落在地上,雪人搖搖擺擺了兩下,砰的倒地,濺起無數雪沫子。
我轉頭去看旁邊的呂肅,他臉上重新出現了柔和的笑意,但這一次,他的偽裝沒有那麼完美了,在那雙一直溫柔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敵意和警惕,還有深深的震驚。
剛才的一切,整個過程幾乎不到三分鐘,但就這短短的三分鐘,啞巴所經歷的,卻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危險和高壓,只有不畏懼生死的人,才能如此從容鎮定。
我相信,這一刻認輸的,不止是我一個人。
對面的啞巴彎下了腰,從雪人頭頂之中,拔出了那兩把黑色的兇刀,將雙刀往雪中一插,再拔出來時,上面的血跡已經被雪擦的乾乾淨淨。雙刀入鞘,啞巴抬起頭,臉上一串飛濺的獻血,他只是抬了抬下巴,眼神一成不變的銳利和高傲,冷冷道:“下一個。”
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這才發現,自己站在最前面,那麼下一個是我。
這一幕深深印在我腦海裡,我一時有種錯覺,對面那個人彷彿不是啞巴,不是吳水,而是那個從照片裡走出來的人:陳詞。
第三十八章 蝨子
全文字更新,TXT下載,盡在 掘書庫 。zladys。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將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驅散,掛上了安全扣,朝著對面滑過去,有啞巴在對面一陣,一切倒是很順利,只是輪到豆腐時,這小子死活不敢過,我又好氣又好笑,說:“你是不是男人,蒙姑娘都過來了,你要再拖拖拉拉,就自己一個人待著吧。”
豆腐聞言,欲哭無淚,一邊乾嚎自己其實是妹子,一邊兒閉著眼睛,嗚哇亂叫的滑過來,到達之後,雙腿打顫,說:“老陳,知道在剛才的一瞬間,我想到了什麼嗎?”
我示意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豆腐說:“我想到,我死了之後,我的微博和qq怎麼辦,裡面的好友找不著我,該多傷心啊,”我讓他閉嘴,說:“有病吧,你微博裡就兩個粉絲,其中一個還是我,另一個是打廣告的,誰會傷心?至於qq……恩,裡面那個賣酒的妹子,少了你這個冤大頭,確實會傷心。”
我說完,也不理這慫貨,走到那雪人屍體邊看了看,這雪人外表雪白雪白的,上半身沾著血液,下半身看起來挺乾淨的。才看了一眼,我猛然發現,這雪人的毛髮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什麼東西?
我不由得蹲下身,微微撥開了一層毛髮,立刻瞧見在雪人的皮層下,一些黑色,比芝麻大一些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在爬動,驚的我趕緊撤手。一旁的馮鬼手見狀,說:“是寄生蟲,好像是蝨子。”或許是被血腥味兒給吸引,它們在毛髮下聳動,全都朝著流血的頭部而去,很快,有血的地方便爬滿了它們的身影。
隊伍裡其中一個年輕人吃驚道:“這麼冷的地方還有蝨子?”
豆腐一邊兒觀察,一邊說:“你看你就沒上過生物課,蝨子是非常耐寒耐熱的,除非零下一百度的低溫,否則是凍不死的,嘶……怎麼越來越多了,看的我渾身都發癢了。小時候我撿過一隻流浪貓,我媽不讓我養,我偷偷把它藏在房間裡,晚上它就跟我睡……然後我就長蝨子了;特別癢。”
我說:“行了,蝨子有什麼好看的,趕路吧。”眾人看見這密密麻麻的蝨群,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緊了緊袖口,趕緊離這雪人遠遠的,誰知才走了沒兩步,那吸血的蝨群,忽然調轉方向,朝我們爬過來,形成了一條黑線,猛地一看,像一條大黑蛇。
馮鬼手臉色一變,說:“不好……蝨子能判斷活物和死物,它們靠寄生才能繁殖,現在雪人一死,盯上咱們了,快跑!”
眾人撒開丫子在雪地裡狂奔,但別小看了小小的蝨群,它們的速度是很快的,再加上數量眾多,密密麻麻的從雪人身上爬下來,顯得更加恐怖,我在想,那雪人沒被它們吸血而死,實在是個奇蹟,
眼瞅著甩不開,我忙問啞巴:“有沒有帶高壓火槍。”這種時候,也只有火最頂用了。
啞巴沒回話,那個日本女人卻結結巴巴說:“這裡太冷,用不了火槍,所以沒帶……啊,它們速度太快了。”比起我們這些男人,兩個女人更是驚的花容失色,豆腐跑的又慢,幾乎要哭了,對濛濛說:“你不是會放蠱嗎,你不是玩蟲子的行家嗎,有沒有辦法對付它們?”
濛濛邊跑邊道:“這麼冷的地方,我的蠱術施展不開。”我心中一動,便反手去摸裝備包,準備搞一塊固體燃料出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