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也死在井裡了。
江胖子的父親是個孝順的人,就算是為了老父老母,也不會輕生,因此他的死,引起了村裡人的猜測,會不會是井裡有水鬼作祟?
兒子、兒媳、孫子,皆死於井中,可想而知那對老夫婦該有何等傷心,終日以來洗面,老爺子最後立誓,不管是人是鬼,一定要抓到害人的人。老婆子出主意,不如去請個陰陽端公來看看。
陰陽端公,也就是舊時給人操辦白事,選墓地、看風水、除邪異的先生,老兩口香菸斷了,也顧不得省錢了,花了大半積蓄,請了一個外地有名的陰陽端公。那陰陽端公到此地一看,便說確實是井中水鬼作祟。
村裡人便問:“水鬼來自何處?”
陰陽端公說:“就是當年那具沒被撈上來的屍體所化。”
村裡人問:“也就是說,害死那三口的,就是那個水鬼?”
陰陽端公說:“不是,水鬼得找替身才能投胎,害死小江的是那水鬼,而害死江母的則是小江,害死江父的則是江母。”
老爺子難以接受,說:“不可能!我孫子怎麼會害自己的娘,我兒媳婦怎麼會害自己的丈夫!”
陰陽端公說:“變為水鬼,人性已失,江母思念兒子,時常會到井邊,自然給了小江下手的機會。後來水井被封,江父思念妻兒,也時常到井邊,江妻所化的水鬼頂開石板,又害死了江父,一切非常明瞭。”
老爺子哪裡肯信,認定自己的孫子就算做了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母親去做替死鬼,而自己的媳婦兒和兒子向來恩愛,是村裡人人羨煞的模範夫妻,更不可能拉丈夫做替死鬼,於是認定陰陽端公是個騙子。
老婆子則比較迷信,請陰陽端公的事兒,本就是她出的主意,她便問道:“老先生,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陰陽端公說:“現在的水鬼就是你們的兒子,如果不除,遲早會危害別人。”說著,他看了看天,閉著眼睛掐指算了幾下,又說:“水鬼遇水而走,這段日子都是晴天,所以水鬼只能待在井裡,暗害在井邊路過的人,但如果等下了雨,它的活動範圍就會變大,百米之內都得遭殃。
村裡不似城裡土地緊張,因此房屋住的散,幾乎每家門前都有個大院子,院子外又栽種著花梨果木,蔥姜大蒜一類的東西,因此所謂的百米之內,其實就江家一戶人家。
老婆子又傷心又害怕,直抹眼淚,老爺子一生好強,越聽越來氣,當即就將陰陽端公趕了出去,說:“就算我兒子真成了水鬼,也不會害我這個爹,更不會害他媽!”陰陽端公憤憤不平,被推倒在地,摔的一身是土,怒道:“也罷,既然如此,到時候你們後果自負,可別來求我。”說罷便離開了。
這事兒村裡人當時都在看熱鬧,沒過幾日,天忽然陰了下來,眼瞅著就要下雨了,村裡幾個老人家湊在一起商量,說: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有水鬼,如今就快下雨了,老江和老江婆子豈不是要遭殃了?
該怎麼辦?
都是一個村的,祖祖輩輩生存在這兒,總不能放任他們不管。於是一夥兒上了年紀,德高望重的老人結伴而去,好勸歹勸,終於勸通了老江夫婦,先離家躲一躲,反正不在百米內就行了。
老江頭是個重禮數的人,這麼大雨往別人家跑,嘮叨這一幫老夥計,心裡過意不去,讓江婆子收拾些茶葉紅薯幹之類的東西。
老天爺似乎知道老江兩口要逃似的,本以為雨不會下那麼快,誰知一行人還沒出門,便聽忽然一個炸雷,大雨傾盆而下,一行老人心裡都不經咯噔一下。就在這瓢潑大雨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是江婆子的聲音。
晾著紅薯乾的曬樓,在靠左的位置,眾人嚇的連忙跑過去,卻並沒有看見人影,反而被雨水打溼的黃泥地上,出現了一道拖拽的痕跡,那道痕跡,一直延伸向了井裡。
那種情況,別提多嚇人了,沒人敢往井裡邊檢視,所有人都拔腿往回跑,只剩下江老頭如遭霹靂,坐在雨地裡嚎啕大哭:“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啊,你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連她都害啊,天吶……”
剩下的老人跑回家,驚魂未定,幾乎站不穩,將情況對村裡的小年輕一說,村裡人淳樸,哪能放著老江頭不理,立刻扛著鋤頭,帶著木槓子,成群結隊朝著老江頭家而去,此時,老江頭已經傷心過度,再加上年老經不得風吹雨打,暈倒在了泥濘的地上。
眾人將老江頭救了回來,心裡對於當初那個陰陽端公的話深信不疑,再想去請是,那個端公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