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紙張和平板電腦上。平板已經被他順手關閉了,看不出什麼,但那幾張紙上卻可以看出,像是什麼建築物的結構圖。
一般倒斗的和考古的,都擅長繪圖,這是一門兒基本功,記錄地形,對古墓結構進行分析,都需要用上。因此這幾張紙上的結構圖,畫的十分工整,看不出什麼修改的痕跡,一眼望去,就像是列印在紙上的一樣。
我沒說話,將紙張拿起來一張張細看,我發現這幾幅圖很古怪,不是某個完整的建築圖,反而像是擷取了某個建築物的某一點畫出來的。在這些圖案旁邊,還備註了一些字型,我發現,竟然是日文,應該是啞巴寫上去的。
我覺得有些諷刺,揚了揚手中的紙,道:“吳先生,你真的是日本人嗎?”我可以很確定,吳水跟我們陳家一定有著匪淺的關係,是個貨真價實的中國人。但一箇中國人,在寫字時,會第一時間選擇使用日文,實在是一件令人很看不過眼的事,地理位置和國家利益,促使中日成為世代的仇家。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當我看到一箇中國人,將日語作為第一使用語言時,心裡是很不舒服的,特別是這個人還和陳詞長得一模一樣。
啞巴顯然聽出了我的諷刺,但他沒有表示,身體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冷冷道:“有話快說。”
我道:“我來這裡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這麼久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答覆了?”
啞巴沉默了一會兒,嚴格來說,是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在我幾乎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時,他才緩緩開口,淡淡道:“你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對嗎?”緊接著,他拿起了桌面那幾張紙,漆黑的目光盯著紙上的圖案,冷冷道:“我一直在日本,但我知道,我不是日本人。”
我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能撬動啞巴的嘴,已經很不容易了,因此我不敢打斷,而是沉默的往下聽。接著,在啞巴的敘述中,我聽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根據啞巴描述,他是被一隻日本船隊,從海上救起來的,當時,啞巴身上穿的是潛水服,身上的證件是吳水。但很奇怪,經過身份證查證時,啞巴發現,這是一張冒名頂替的身份證,也就是說,世界上有吳水這個人,但不是啞巴,這張身份證是假的。
當然,這是後來的事。
救啞巴的是日本的一隻遠洋捕撈公司的船隻,這家公司除了自己捕撈外,也會接外活,比如海底考古等等。啞巴醒來的一段時間裡,是處於一種大腦受創,什麼都回憶不了,甚至喪失語言能力的狀態。在那段時間,他一直生活在日本,學會了那裡的語言和文化。
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很多記憶會慢慢的出現在啞巴的腦海裡。
一些圖案、一些黑漆漆的隧道、一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知識……
這是記憶恢復的徵兆,但始終,啞巴都回憶不起自己的真實身份。當時,啞巴被打撈上岸是,潛水服上的打撈袋中,裝有海底的‘灰貨’,也就是海里的古董。
大海地下除了自然的寶藏,還有自人類海洋文明誕生以來,遺留的無數財富。海下沉沒的商船,船裡的古董,吸引了無數打撈者。根據這些線索,啞巴以為自己是一個海底打撈者,因此開始接一下海下打撈的外活,藉此想查詢自己的身世。
但很快,湧現的記憶越來越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關於倒斗的知識以及一些考古的知識,直到那時,啞巴才知道,自己或許是一個考古隊員或者是中國的一個盜墓賊。
可是,一箇中國的盜墓賊,最後為什麼差點兒死在海里?
為什麼自己沒有同伴?
為什麼自己身上沒有留下任何身份線索?
懷著這些疑惑,啞巴開始有意無意的下鬥,在這個過程中,接觸了吉子所在的公司。那時,啞巴已經有一定聲望了,因此受本一的委託,有了徐福墓一行。
當時,我們兩撥人不期而遇,按照啞巴的慣例,一向是擋我者死的,但當啞巴看到我時,他忽然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而就在他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時,陳懸兩個字,霎時間如同一把大鎖,讓他腦海中冒出了一段很古怪的記憶。
他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後來,在我和林教授的言談中,啞巴知道了陳詞這個人,並且知道了自己和那個叫陳詞的,長得一模一樣,於是他立刻知道,陳詞是解開謎底的關鍵。但啞巴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絕對不是陳詞,因為他殘缺的記憶告訴他,他和陳詞是兩個人,而且……兩人的關係應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