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小胖娘敗退,暗中嗤笑一聲,與其眼紅貶低他人,不如管好自己。
轉頭一看,一對夫妻早已在自己門口站著。一個個子稍低,眉毛較細,眼睛不大,莫名一股油嘴滑舌樣;一個彎柳細眉,五官端正,一股令人看了舒服的感覺。但兩人神情萎頓,頭上還有些白髮,儼然一副困苦的模樣。
這便是劉翠的女兒劉蘭和女婿王狗兒了。
面對這對於原身來說最親近的人,劉翠作為一個不久前才成為“劉姥姥”的人,雖然繼承了姥姥的記憶,但還是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對待。
所幸劉蘭和王狗兒是個有眼色的人,一看見自己娘轉身,連忙跑上前去,狗兒將劉翠背上的板兒一把抱了過去,劉蘭趕忙去扶自己娘。
三人踩著院子裡已經可以印出腳步的積雪,走回了屋,狗兒將板兒放在椅子上後叫醒板兒,趕忙去燒熱劉翠屋和自己屋的炕,劉蘭心疼自己娘在雪中跟個雪人似的。連忙拿乾毛巾給劉翠和板兒擦雪,順便又給劉翠擦汗。又把準備好的熱水端了出來,和了點涼水混成溫熱的樣子給劉翠洗臉。
劉翠享受著自己“女兒女婿”的關心和愛護,心中有些感嘆:“雖然是一個住在女婿家的寡婦,卻能憑藉自己的為人處事得到了女兒女婿的真心尊重,劉姥姥不愧是劉姥姥。”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天雖下雪,可並沒有冷到哪裡去,劉翠只是揹著睡成爛泥的板兒走了不少路累到了而已。
好歹前半程是板兒和劉翠一起走了,後半程劉翠看這板兒跟自己在雪地裡,又瘦又小,鼻子凍得通紅,好可憐的樣子,便把他背在自己肩膀上,揹著他慢慢走。
還好走的並不慢,要是再晚一點回來,劉蘭王狗兒就要過去尋了。
在沒有暖氣的古代,北方人冬季就主要靠炕來抵禦寒冬了。不一會兩屋的炕就燒熱了,劉翠也洗完手臉暖和過來了。順勢上了炕,感受這傳統的炕的威力,整個人都徹底緩了過來。
這一旁,安置好板兒的狗兒也走到了岳母劉翠的房裡,一臉期待的樣子。
劉翠一看夫妻倆這樣子,知道他倆是想問這進城的事,當下也不囉嗦,取出袖子裡裝著一袋銀子來,說:“這是榮國府的那位王熙鳳太太給咱的二十兩銀子,說是大太太送過來給丫鬟做衣服的,她便先給了咱們應應急。”
又從隨身揹著的乾糧袋子裡取出一吊錢來。
“又給了我一吊錢,讓我僱馬車回家,我沒捨得,便走了回來。”
王狗兒和劉蘭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的念頭才同意讓劉姥姥去榮國府走親戚,也就是所謂“打秋風”的。
實際上心中還不確認那榮國府的王太太還認不認這門窮親戚。
如今得了這二十兩意外之財,二十兩啊,足夠窮人家一年的花銷了,省著點用,能辦不少事呢?
發了發了!
夫妻二人可謂驚喜萬分!
當即便喜上眉梢,
往日的陰霾可謂一掃而空。
劉翠瞥見夫妻二人的顏色,當即將控制不住情緒,將頭扭向一邊,臉拉了下來,輕“哼”了一聲:你們是高興了,可我卻很不高興。
夫妻二人正在開心著呢,劉蘭突然瞥見自家娘臉色不好,以為是在榮國府受到了欺負,當即想坐在劉翠身邊安慰一下。
沒辦法,這年頭,窮人活的都很卑微。能挺直腰板做人,誰又願意彎著腰求人呢?
所幸劉翠也不是那種脆弱不堪一擊的小姑娘,不就是穿成了一個六十歲老太太嗎?
有啥大不了的,幹好了任務完成了自己說不定還能回去呢?怕啥又不是死了!
劉翠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扭頭一看,劉蘭正想坐自己身邊。當即差異道:“你想幹嘛?”
劉蘭被自己老子娘一問,頓時一怔,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想安慰安慰你,合適嗎?
狗兒看見這個情景,當即清咳一聲,把這娘倆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問:“娘,那這二十兩零一吊錢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