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衣解帶的時間,
那就讓我代勞吧。”
第二次的戰鬥,明顯對朱絹不利。就像丈助所嘲笑的一樣,夢幻血界只能在
對手不知道的前提下施展。一旦被對手瞭解以後,就很難有施展的機會。朱絹盯
著丈助,如白蠟一般的額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明顯的黑點。再仔細一看,鬢角
附近也浮現出好幾個斑點,然後連成絲線滑落下來——是汗,是朱絹因為陷於苦
鬥而滲出的汗水,而汗水,竟然也是血紅色的!
朱絹額頭上的血汗,不覺之間變成了湧出的泉水。不久,整張臉上都流滿了
血紅的汗水。不過,丈助雖然已經知道朱絹的忍術,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雙方
一動不動地僵持著,就像兩尊塑像——
“朱絹!”
朱絹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朧從阿幻宅邸趕了過來。
朱絹就像一根繃斷了的弓弦,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你們在幹什麼?”
剛才在阿幻宅邸,朧發現雨夜陣五郎試圖潛入弦之介的住處,於是運用破幻
之瞳破除了陣五郎的忍術。她以為這邊也是朱絹挑起的爭端。丈助則對發生在阿
幻宅邸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他齜牙咧嘴地對朧笑著說:
“其實,就像土岐峠在下曾經說過的那樣,我對朱絹小姐真的是一見鍾情。
雖然今天又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我覺得我和朱絹小姐,應該也可以做甲賀
伊賀和解的模範。這到底是不是我的非分之想,還有朱絹小姐是否能夠答應,想
請教朧大人的意見。”
丈助的告白反而讓朧手足無措。
“嗯,這個,”
她吞吞吐吐地說,
“這個,還是等婆婆回來以後,再請教她老人家吧。”
朧慌慌張張地抱起朱絹,
“朱絹,該休息了。唉,今晚還是和我睡一起吧。”
朱絹踉踉蹌蹌站起來,朧扶著的她,離開了丈助的視線。
但是,不僅是朱絹,就是朧,也沒有想到雨夜陣五郎想要殺死甲賀弦之介主
僕。她以為雨夜陣五郎只是對弦之介抱有懷疑,為了監視弦之介和自己的談話,
才爬到屋頂去的。
就算如此,這也是缺乏禮貌的表現——朧這樣想。所以她破除了陣五郎的忍
術以後,並沒有採取任何治療措施。她知道對於雨夜陣五郎而言,當身體溶解的
時候被破除忍術,而後又不給他水喝,是一種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水……水……水……”
雨夜陣五郎還在院子裡苦苦掙扎。寒夜的大地對於雨夜陣五郎來說,卻像是
炙熱的沙漠和飢渴的地獄。
一個人影走近了這隻蛞蝓,
“奇怪,這是……”
皮球一樣的鵜殿丈助晃著圓圓的腦袋,自言自語地問。
四
鵜殿丈助雖然能自由伸縮自己的身體,面對眼前這個不停蠕動的物體,依然
很費了一番思量。
“難道是雨夜陣五郎?”
這個蛞蝓狀生物,剛被朧破除忍術,從屋頂墜落下來的時候,由於肉和面板
都還處於半溶解的狀態,沾滿了粘液,所以不僅是臉,就是手足也看不出來。到
了丈助挨近的時候,已經漸漸顯出了雨夜陣五郎的形態來。只不過,他的身體還
沒有完全恢復,不像丈助以前所見的,面板如剛從水中打撈上來的死人一般蒼白,
而是佈滿了皺紋,大小就如同一個孩童。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丈助的目光,不由得停在了近在眼前的弦之介的住處。
“雨夜,……難道你想扮成這個樣子,潛入到弦之介大人的房間去?”
“水,給我水。……”
陣五郎的聲音十分微弱,就像蟲子發出的低語。
“你想殺死弦之介大人,對吧,陣五郎。”
“水……”
“你的心情,我是似懂非懂。眼看甲賀和伊賀就快要達成和解,你卻偏偏想
要加害弦之介大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丈助搖動著陣五郎的身體,追問道,
“而且,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