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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紅腸

高個子男生溜達著，發現腳後面跟著一個流浪狗。流浪狗生著疤瘌，毛色灰頹，而且肚皮下拖著一截被車輛軋出的腸子，向世人顯示著它的傷口，醜得連*也不願與它*。

高個子男生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說：“現在只有你理我了。”

高個子男生把它露出的腸子塞回去，用線縫好傷口，塗些藥膏，誰知流浪狗恢復元氣後，咬他一口跑了。高個子男生說：“不識好歹的東西。”

高個子男生經過一個垃圾箱，挑挑揀揀，破布頭、針頭線腦、煤渣、男人的酒瓶、女人的殘霞、窮人的汗垢、富人的牙籤，等等，居民吝嗇得把刷鍋水都喝了，也不潑掉。高個子男生沒找到可吃的食物，他不願去低頭乞討，不願看到居高臨下的蔑視目光。當初他鋪張浪費，淪落至此，也許是上帝對他的懲罰。上帝懲罰一個人，不是用說教，而是用現實的手段，首領眾叛親離，王子變豬頭。

下了幾滴冷雨，把高個子男生的脖子潲溼了。他躲到房簷下，吮著雨珠，高空積雲，水蒸汽凝結，重量下垂，變成混濁的雨珠、深秋裡淒涼的雨珠、心事重重的雨珠，巷子裡散發著黴味，人們仍坐在屍體上唱歌，食肉餐血。

高個子男生覺得鬼氣橫生，處以絞刑的男教師、被燒死的Ｇ女士、歷代冤魂、動物兇靈……都從雨窪裡漂浮出來，抓他的腳。高個子男生大跑。

本章有點恐怖的豔情，優雅讀者最好別看。

勞朵拉，你嗜*，玩槍械，踏秀場，舞風情，你是不是遊走人間的紅粉骷髏？

羅小姐，你是不是也金玉其外、扒出內臟是一團敗絮？你和Ｃ校長在墳墓裡*。

茜茜，你辛辛苦苦地餵養的大肥豬是不是被食客啃成一堆白骨？

魅影追擊。

我高個子男生終於明白一條道理，人生都是虛妄。

啊，戰爭！戰爭怎麼還沒有到來？該清理這個垃圾星球了。

……

高個子男生迎頭撞進一扇黑魆魆的院門，想抽回身，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攬了進去，就像蚊子送入伺機而窺的壁虎嘴裡。是香油店的老闆娘，深紅頭髮，赬紅臉頰，鮮紅舌頭，粉紅面板，紫紅衣服，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秋雨瀟瀟的天氣裡，景物昏暗，紅是一種十分刺目的顏色，一種反叛的顏色。香油店的老闆娘專玩男童，被眾鄰居認為十惡不赦，卻深得未成年人的崇拜，涉世之初，莽然行事，終於找到一塊貼劑，*寬厚地接納了他們，幫他們度過艱難的青春期，避免了性犯罪，他們工作後帶著新婚妻子前來感恩，成為奇談。

老闆娘問：“你也是一個失意的青年嗎？”

高個子男生像找到媽媽，哇一聲哭起來。

老闆娘撫摸高個子男生的亂髮，小腰一扭，就把高個子男生吸住了。

高個子男生說：“讓我下來啊，我叫那個勞朵拉折騰的，現在對女人特反感。”

老闆娘說：“這更說明你有心理障礙，需要治療，你找對地方了。我會保健，那些公子哥兒開著車來求我呢。”

高個子男生說：“我虎落平川，隨便你了，有吃的嗎？我餓壞了。”

高個子男生嚼著老闆娘獎賞的紅腸麵包，就被夾住了，梨花似雪容顏新，朱門繡戶簾半卷，男人都長著那個物件，真是撩動千萬女人的夢想。

冷雨敲窗，老闆娘啪啪打了兩掌，高個子男生的棍兒才挑起來了。老闆娘如沸油一般，翻轉貼烙餅，高個子男生被燙得啊哈一聲。老闆娘說：“女人旱了，澆灌吧，水漫金山，法海老和尚沒教給你招兒嗎？”

高個子男生說：“我在市長小姐勞朵拉的床上黔驢技窮了，被趕出來。”

老闆娘說：“你在這兒修煉幾年，再去對付勞朵拉。”

忽然院子外喊聲如潮，門檻被擠破，群眾踏著泥濘，冒雨包圍過來了，要捉住魔婦。老闆娘對高個子男生說：“他們是衝我來的，你快走！”

第二天，雨過天晴，高個子男生趕到香油店，看到一幅駭然情景：老闆娘玩弄男童，觸犯眾怒，被匾額一樣懸掛在店門上，剖開肚子，豔陽照著血淋淋的盤踞體內的大腸小腸盲腸十二指腸，像活剝的腔腸動物！老闆娘掩護高個子男生離開，獨自領受屠戮。但老闆娘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回到愛情天國。

高個子男生想起老闆娘生前給他的紅腸麵包，產生強烈的飢餓感，他狂奔到對面的食品店，砸爛櫃檯，踢翻器皿，把罐頭、肉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