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猜道:“你不會是在西財唸的大學吧?”
程宿將手裡的烤腦花遞給她:“才想到?”
“難怪你對蓉城這麼熟,”蒲桃恍然大悟:“說不定比我都熟。”
程宿跟著她離開攤位:“你不是本地人?”
蒲桃點了下頭:“我老家在綿成,大學考過來後才留在這的。”
她嘆口氣:“18歲之前都沒離家過,所以很不喜歡車站告別的場景,很捨不得爸媽,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她一直想向程宿解釋過安檢時的情難自抑,眼淚掉成那樣,是太誇張了,可這些都事出有因,因為她的脆弱,因為她很不喜歡與所愛之人別離。
程宿淡笑:“我該說榮幸嗎?”
“嗯?”
“因為跟你父母一樣重要。”
“哪有,還差一點的。”
“哦,白高興了。”
蒲桃忍俊不禁。
兩人找了家小店坐下,周圍多為學生,置身其中,難免蘸上一些鮮活的青春氣息。
老闆娘端來兩碗澄黃的炒冰。
蒲桃用小勺舀起來,含進嘴裡,清甜涼爽。
她環顧四周問:“你以前也常來這吃麼?”
“嗯,基本跟室友一起,”程宿說:“今天去接你的那個人,就是我室友。”
“哇,你們關係這麼好?”
“還行。”
蒲桃想起他之前提過的專業:“你以前學金融,現在怎麼開書店了。”
“我畢業後在國金待過半年,後來不喜歡,就出來開店了,現在掛職在我室友公司當金融顧問。”
“啊?”
“我意思是,別胡思亂想了。就算我書店開不下去,多養兩三口人也沒問題。”程宿隨意說著,補充:“外加一隻貓。”
蒲桃雙手搭頭,急急否認:“我沒這個意思,我的收入……養活自己也沒問題,絕不給你拖後腿……”
程宿有了笑意,“我知道。”
他雙手搭到桌面,坐姿刻意正式了些:“說說你呢,我貿然過來,對你有影響嗎,你原來有計劃嗎?”
既已開誠佈公,蒲桃也不隱瞞:“我在存錢,想買間小公寓,我都搬家四次了,室友一個不如一個,真是受夠租房的日子了。我打算存夠首付就買,之後按揭。”
莫名被地圖炮到,程宿蹙眉:“我也不如?”
“不包括你!”蒲桃忙轉口:“你是我男朋友誒,我的親人,我的愛人,豈能以室友二字草率概括。”
“哦……”程宿意味深長應了下,笑著問:“存多少錢了。”
蒲桃立馬閉緊嘴巴,裝聾作啞。
可程宿還在問:“多少。”
蒲桃搓了下腦門:“就不多不少。”
“具體數字呢。”
蒲桃為難,雙手撐腮:“不好意思說。”
程宿前傾身體:“悄悄告訴我。”
蒲桃自知難逃一問,左右看了眼,也湊過去跟他咬耳朵。
聽完存款金額,程宿點了下頭,正色:“還不錯了,你才工作多久。”
“就是!”得到認可,蒲桃立即趾高氣昂起來,挖出一大口炒冰放嘴裡:“我覺得我挺厲害的了。”
程宿安靜片刻:“我準備在蓉城買間房,你來挑,等我收房後就過戶給你,只寫你的名字。”
他出口驚人,蒲桃一下被嗆到嗓子發齁,劇烈咳嗽起來。什麼人啊,說起買房跟去菜市場買蔥一樣。
程宿將裝著清水的紙杯推過來,好整以暇:“不是免費,你就用你的存款付首付好了,剩餘的按照你原計劃分月還款。跟誰按揭不是按揭,我這裡還不用利息。”
蒲桃雙手圈著杯子,完全懵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突然。”
程宿勾了下唇,嗓音圈出一片鎮定可信的氣場:“我也是突然想到,突然決定,沒有想用房子綁架你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