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耶?目三角彯白,形如病虎,性必嗜殺,他日劉秉忠之流也。”衍大喜,至是薦珙於燕王。王使召之至燕,使人與飲於酒肆,王易服雜衛士中,亦入肆飲。
珙一見即趨拜王前曰:“殿下何自輕若是,殿下異日太平天子也。”王大喜,館珙於道衍僧舍,熒惑守性。四川嶽池教諭程濟,通術數,上書言北方兵起,其在明年。朝議以濟妄言,召入,將殺之。濟曰:“陛下幸囚臣,至期無兵,殺臣未晚也。”
乃囚濟於獄。
燕王入朝,行皇道而入,登陛不拜。監察御史曾鳳韶,劾王不敬。帝曰:“至親勿問。”戶部侍郎舊敬密奏曰:“燕王智慮絕人,酷類先帝,夫北平者,強幹之地,金、元所由興也,宜徙封南昌,以絕禍本。”上亦不聽。燕王歸即稱疾,久之,遂稱疾篤。太祖小祥,燕王遣世子高熾及其弟高煦、高燧至京師,齊泰、徐輝祖請留之,徐增壽力保其無他。上遣高熾等還,燕王大喜曰:“天讚我也。”上遣使執湘王柏,王怒,焚其宮室美人,己亦乘馬執弓,躍入火中而死。又廢岷王梗、齊王榑、代王桂為庶人。燕護衛百戶倪諒,上告燕官於諒周鐸等陰事,言欲為變,逮繫至京,皆戮之。有詔責燕王,王乃佯狂稱疾,走呼市中,奪酒食,語多妄亂。或臥土壤,彌月不蘇。張昺謝貴入問疾,王盛夏圍爐搖顫,曰:“寒甚。”宮中亦杖而行,朝廷稍不以為意。燕府長史葛誠密告昺,貴日:“殿下本無恙。公等勿懈防;恐一旦事不可測。”貴等謀益急。齊泰奏遣內官逮燕府官屬,又密敕北平都指揮使張信,使手執燕王。信驚告其母,母曰:“不可,若父嘗言王氣在燕分,王者不死,非汝所能執也。”信乃往燕邸請見,召人,拜於床下。燕王佯為風疾,不能言。信曰:“殿下無爾也,有事當以告臣。”王稱疾益堅。信曰:“王果無意乎?臣奉密敕在此,當就執。”王始以誠告之。疾召僧道衍與謀。適簷瓦墮地而碎,王不懌。道衍曰:“天欲殿下易黃瓦耳!”王乃喜,遂與定謀。
時謝貴等集兵佈陣圍王城,又以木柵斷端禮門。燕王急呼護衛指揮張玉、朱能等將八百人入衛。燕王曰:“彼軍滿城,而吾兵甚少,奈何!”朱能曰:“先擒謝貴、張昺,餘無能為矣。”燕王曰:“是當以計取之。今奸臣遣內官來逮官屬,依所坐名收之。”就令內官召貴、昺付之,將必入,入則縛之。明日,燕王稱疾愈,御東殿,伏兵左右。貴、昺不深慮,果入,為壯士所縛。於是兩廡伏兵盡出,捽葛誠下殿,燕王擲杖起曰:“我何病,為汝輩奸臣所逼耳。”遂曳貴、昺、誠,皆斬之。
圍者驚相告,貴、昺兵皆潰散,遂據北平。以太祖祖訓有云:“內有奸臣,許藩王起兵,以清君側之惡。”因以誅齊泰、黃子澄為名,去建文年號,仍稱洪武三十二年。號所起兵曰靖難,署官屬,以張玉、朱能、邱福為都指揮僉事。燕王棣上書,請誅奸臣齊泰、黃子澄,詔削燕王屬籍。燕王遣張玉降通州,破薊州,燕兵陷懷來,而開平、龍門、上谷、雲中守將,往往降附。
時帝方銳意文治,日與方孝孺等討論周官法度,以北兵為不足畏。黃子澄謂北兵素強,不早御之,恐河北遂失。乃以耿炳文佩大將軍印,以李堅、寧忠為左右副將,帥師三十六萬北伐。又命安陸侯吳傑、江陰侯吳高等,帥師並進。擢程濟為軍師,護諸將北行。眾號百萬,數道並進,直搗北平。檄山東、河南、山西三省合給軍餉。帝誡諸將士曰:“一門之內,自極兵威,乃不仁之極。爾將士務體此意,無使朕負殺叔父之名。”
耿炳文至真定,率所部兵分營滹沱河南北。徐凱率兵十萬駐河間,潘忠駐莫州,楊松帥先鋒九千人據雄縣。燕王乘其中秋不備,親率兵破雄縣,楊松與麾下九千人皆戰死。王度潘忠在莫州,引兵來救,乃伏兵橋側,匿水中。既而忠等果至,王進兵迎擊,伏兵起,忠腹背受敵,趨橋不得,遂生擒忠。王率師直趨真定,耿炳文部將張保迎降。言耿炳文兵三十萬,先至者十三萬,分營滹沱河南北。燕王以為率兵薄北岸,則南岸之眾渡河,擊之恐難取勝,乃厚撫張保遣歸,使言雄、莫敗狀。令炳文並其軍。保歸,詐言兵敗被執,竊馬逃歸。因言燕兵旦夕且至,若河南兵移並北營,庶可併力禦敵。炳文遽用保言,移其營。燕王遣張玉、譚淵、馬雲、朱能等率兵奮擊。王以奇兵出其背,循城夾擊,橫貫南陣,炳文大敗,奔入真定,斬殺幾五萬,溺死無算。炳文素稱老將知兵,至是敗,帝有憂色,召群臣問計。黃子澄曰:“勝負兵家常事。區區一隅,豈足以當天下之力。願調兵五十萬,四面攻之。眾寡不敵,必成擒矣。”
曰:“孰堪將者?”子澄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