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正欲再辯,忽聽一聲令,將五人拿下。衛兵正來綁縛,聽外面譁聲震耳,頭上都頂德宗神牌,聲聲叫釋蒲、羅等。爾豐怒牟,命衛兵施放洋槍。此令一下,槍聲四起,彈射如雨,竟把前列傷了數人。大眾憤怒,皆拚著性命,闖入署中。幸虧將軍玉昆趕來,先將民人安爨,後擠入督署,向爾豐磋商,木要激變。
爾豐堅持。玉昆不待應允,硬將蒲、羅等解放,又勸大眾散歸。
爾豐怒猶未息,竟將亂民圍攻督署,意圖獨立,幸先事預防,將首要擒獲,會同鄂督端澄聯街上奏,說如何與匪徒大戰七日,捏詞謊奏。鄂督瑞澄聞川省議員蕭湘過境,亦差人將他拘獲,送武昌看管。清廷接川督奏摺,只道川省大亂,遂起用岑春暄前往四川,與趙督會商剿撫事宜。爾豐聞信大驚道:“前有端方,後有岑春暄,兩路夾攻,來奪我位置。”連忙寫書阻止春暄,說是月內可肅清,毋庸勞駕。岑得書,便託疾不往,暫寓武昌,借八旗會館做行轅。
宣統三年八月中秋,鄂省戒嚴,說有大批革命黨到來。春暄初不在意,後聞督署拿了革命黨幾個,他也不派人去探。至十九日夜,毫無動靜,到一兩點鐘,忽聽外面譁嗶拍拍聲,又聞腳步聲、馬蹄聲、槍聲、炮聲、人音嘈雜聲,聲聲入耳。連忙起身,出外一望,只見清風徐來,火光燭天,屋內照得通紅。
忽僕人走來,急問:“何事?”僕人報道:“城內兵變。”春暄道:“怕是革命黨。我因查辦川事,本無地方責任,快些走罷。”連忙收拾,自己喬扮商民模樣,只帶了一個皮包,挈僕出門。至城門口,守城的兵皆臂纏白布,不知其故,遂混出城來,到漢口搭了輪船,徑回上海。
列位,這夜兵亂正是民軍起義,光復武昌日子。原來,鄂督瑞澄於八月初九日接到外務部密電,說大批革命黨私運軍火來武昌起義,並運動三十三標怍為內應,期於十五六日起事,宜速防範云云。他見了電文,急飭第八鎮統領張彪分段佈防,督署內外佈滿警兵。過了十六日,方才安心。過一日,接到荊襄巡營電,說在漢口英租界拿獲革命黨人劉汝魁、邱和商兩名,已派護兵解省。次日又接電,說在小朝街拿獲革命黨八人,內有女革命黨一名。又有陸軍憲兵隊什長彭楚藩,私通革命黨,亦被拿下。接連三起拿獲黨人八名,當即訊明正法,無供收禁。
並搜出印信公文等件極多。隨傳張彪閱過,帶營查辦。乒士人人自危,遂約於夜間起事,放火為號。先到子彈房,搬出子彈,後攻督署。瑞澂、張彪哪裡得知。時至半夜,忽然火光四起,直衝牛鬥,大眾排齊,左臂上皆纏白布,肩章全扯去,遇官長攔阻,皆送他歸位。到了楚望臺,有旗兵攔阻,一排槍打得無蹤。遂奔入彈藥房,搬出子彈。此時,十五協、工程營兩下會合。齊集大操場會議,去攻督署,適遇防護督署兵士上前攔阻。
兵士大叫道:“彼此都是同胞,何苦自戕?”軍土聽得此言,遂入黨中,遂分兵三路:一攻鳳凰山,一攻蛇山,一攻楚望山。
各將大炮架起,對著督軍射擊。各兵從炮火中找尋瑞澂,誰知瑞澂早已偕妻出城,轉身去尋張彪,一如瑞澂走法,不知蹤影。
大眾齊集督轅,公推統領,齊聲一致願擁戴黎協統。這黎協統名元洪,字宋卿,黃岡人,是北洋水師學堂畢業生,熟悉海陸軍戰術,為人溫柔敦厚,待士有恩,所以為眾兵擁戴,現為二十一協協統。眾議既定,都到黎營內,請黎出做都督。黎道:“要我出去,須聽我號令。”黎遂與眾立約:“凡有幹法律的,皆不可行。諸公能允,我即可出,免得後悔。”大眾齊聲道“願遵”,遂擁黎至諮議局,請他立任都督。即將諮議局改為軍政府。請議長湯化龍出任省長。部署漸定,遂傳密令,命統帶林維新去襲漢陽城,又分兵過河,佔了漢口鎮。漢口鎮外人租界極多,遂照會各國領事,請他中立,並願保護外人生命財產。
各領事見他做事文明,倒還佩服,即與軍政府宣告中立條件三條,鄂軍政府一一承認,各領事遂宣佈中立,又雙方簽押。鄂軍政府遂撰檄文,傳達全國各省。
清廷聞武昌兵變,即派陸軍兩鎮,令陸軍大臣蔭昌率兵前往,所有湖北各軍,及赴援各軍,均歸節制。文令海軍加派兵輪,令薩鎮冰督駛戰地。又飭程永和率長江水師,即日赴援。
把瑞澂、張彪二人革職,令他限日克復,戴罪立功。清廷諭旨傳到武昌,黎都督不慌不忙,只分派軍隊,嚴守武漢,專待北軍到來決戰。心想兵士只有四協三標兩營,不敷防禦,遂出示招兵,不到三日,約有二萬人入伍。令各隊官長日夕操練,復出一剪髮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