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誅韓全誨等,與全忠和,奉車駕遂策。
上喜,收全誨斬之,並誅宦官七十餘人。車駕入長安,復以崔胤同平章事。胤復奏宦官典兵預政,不剪其根,禍終不已,請悉罷諸內司及諸道監軍,上從之。是日,全忠以兵驅第五可範已下數百人於侍省,盡殺之,冤號之聲,徹於內外。又出使者詔所在收捕諸道監軍,悉誅之,止留黃衣幼弱者三十人,以備灑掃。
全忠引兵屯河中,殺崔胤、鄭元規等,遣牙將奉表,稱邠岐李茂貞兵,逼畿甸,請上遷都洛陽。上以皇后新產,未任道路,乞俟滿月後行,全忠不許。時上御筵喜樓,及下,裴樞已促百官東行,驅徙士民,號泣滿路,罵曰:“賊臣崔胤,召朱溫來傾復社稷,使我曹流離至此。”上遂髮長安,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上泣曰:“勿呼萬歲,朕不當為汝主矣。”館於興德宮,謂特臣曰:“鄙語云:”紇幹山頭凍殺雀,何不飛去生處樂‘。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不能仰視。上遣間使以絹詔告急於王建、楊行密、李克用等,令糾率藩鎮,以圖匡復,曰:”朕至洛陽,則為全忠所幽閉,詔敕皆出其手,朕意不得復通矣。“全忠迎上於新安,殺上左右及宮女數人。自崔胤之死,六軍散亡殆盡,惟餘內園小兒二百餘人,從上而東,全忠皆殺之。預選小兒二百餘人,大小相類者,衣其服,頂其名而代之。上初不之覺,至累日乃悟。自是上之左右使令,皆全忠之人矣。李茂貞、王建、李繼徽合兵討朱全忠,全忠拒之於河中,皆敗還。時李克用兵勢衰弱,封疆日蹙,不能出兵;憂形於色。其子存勖進曰:”朱氏窮兇極惡,人怨神怒,今其極也,殆將斃矣,吾家代襲忠貞,大人當遵時養晦,以待其衰,奈何輕為沮喪乎?“克用大悅。
朱全忠還大梁,懼上有英氣,愁變生於中,遣朱友恭及叔琮弒帝於俶殿。在位十六年。立帝第九子輝王祚,年方十三,是為昭宣帝。宮中恐懼,不敢出聲哭。全忠聞之,祥驚哭,自投於地曰:“奴輩負我,令我受惡名於萬代。”至東都,伏梓宮慟哭,殺友恭、叔琮。友恭臨刑太呼曰:“賣我以塞天下之謗,如鬼神何!”全忠遂辭赴鎮。全忠使蔣元暉邀德王裕等九人,置酒九曲池,悉縊殺之,投產池中,皆昭宗之子也。彗星出西北,長竟天。全忠殺不附己者,聚裴樞、獨孤損、崔遠、陸扆、王溥等三十餘人於白馬驛,盡殺之,以應天變。李振言於全忠曰:“此輩常自謂清流,宜投之黃河,使為濁流。”全忠笑而從之。昭宣帝在虛位三年。君臣懼禍,遣使奉冊寶如大梁,讓位於朱全忠。梁王朱全忠,更名晃,稱皇帝,國號梁,都大梁,是為後梁太祖。廢昭宣帝為濟陰王,尋弒之,唐亡。
起高祖戊寅,終昭宣帝丁卯,凡十二帝,共二百九十年。
梁主既篡位,與宗戚飲博於宮中。其兄全昱謂曰:“朱三本碭山一民也,從黃巢為盜,天子用汝為四鎮節度使,富貴極矣,奈何一旦滅唐家三百年社稷,他日得無滅吾族乎?”梁主不懌而罷。時惟河東晉王李克用、鳳州岐王李茂貞、淮南吳王楊行密之子楊渥、西川蜀王王建,不奉梁年號,餘皆稟梁正朔。
梁以高季昌為荊南節度使,遂據江陵,後為南平王,詳見下回。
契丹耶律阿保機,始建國,是為遼太祖,詳見三十二回。梁遣康懷貞將兵攻晉潞州,晉李嗣昭閉門拒守,懷貞晝夜攻之,半月不拔,乃於潞州城下,更築長城,內防衝突,外拒援兵,謂之夾寨,塹而守之,久不下。晉王李克用卒,子存勖立為晉王。
存勖與諸將謀曰:“朱溫所憚者,獨先王耳!聞吾新立,必有驕怠之志,若簡精兵,倍道趨之,出其不意,破之必矣。”乃大閱士卒,率周德威等,發晉陽,進兵直抵夾寨,鼓譟而入。
梁兵大敗南走,亡失將校士卒以萬計,委棄資糧器械山積,潞州圍解。梁主聞夾寨不守,大驚,既而嘆曰:“生子當如李亞子,克用為不亡矣。至如吾子,豚犬耳。”
燕王劉守光稱帝,國號大燕。晉王聞之大笑曰:“俟彼十年,吾將問其鼎矣。”晉王存勖屢敗梁兵,梁主疾憎甚,謂近臣曰:“我經營天下三十年,不意太原餘孽更昌熾如此。吾觀其志不小,天覆奪我年,我死,諸兒非彼敵也,吾無葬地矣!”
因哽噎,絕而復甦。初,張後嚴整多智,梁主敬憚之。後殂,梁主恣意聲色,嘗避暑於河南尹張宗姡Ъ遙��涓九��欏A褐髦鈄鈾湓諭猓�U髕涓救朧蹋�咦詠鄖諮��┯鬃佑鹽謀拘湛擔��冢�貉�右病F涓九�跏仙�蠲潰�疑瞥腥酥餮丈��
枕蓆間,曲盡其妙,其餘七子婦,雖委曲承順,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