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有壓力才更有動力。
可如果驟然間承受的壓力過大,直接超越了某個極限,那麼別說爆發動力了,還能不能繼續活著都不好說。
所幸,王鯉遭受的壓力並不具備明顯的攻擊性,它只是自然而然地對外散發,沒有想要針對任何人的意思。
他之所以承受不了,完全是因為自身的修為境界太低,劍意也不夠強大。
換言之,王鯉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倏地,一道黑光穿過山壁進入洞府,旺財先看到王鯉難受的模樣,感覺到沒有確切的危機,便轉眼盯上了他手中的蟬蛻。
一眼瞥來,狗子當即僵住。
接著,它腦門上光芒大放,宛如一隻眼睛突然張開。
飛快一掃,便聽它猛地汪汪大叫起來,叫聲中飽含興奮。
它上前一腳將蟬蛻從王鯉手中拍落,等到王鯉回過神來的瞬間,不等他開口,直接將他和蟬蛻一併吞入口中!
還是那方漂浮在茫茫白雲中的狹小陸地。
蓮花池畔,王鯉和旺財同時現身。
剛一落地,王鯉就趕忙伸手製止它靠近自己,口中迅速問道:“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旺財狂吠不已,尾巴搖得飛快。
它沒有在叫聲中摻雜具體的資訊,所以王鯉也是聽得不明所以。於是,他轉而將落在地上的蟬蛻攝入手中,主動說道:“行了!你先別叫!告訴我,這裡邊的碎片是不是來自如意金箍棒?”
旺財瘋狂點頭,喉嚨裡嗚嗚不停。
見狀,王鯉驀然失神,一時間他竟不知自己究竟是該高興,還是應當為此而感到害怕。
哪吒說過,猴子可能真的死了。但他的語氣並不明確,用詞也只是“可能”而已。
可是,如果連金箍棒都被打碎的話,那猴子生存的機率還能剩下多少?
以他們的身份和背景尚且如此,當下這般羸弱不堪的王鯉攪入其中,又將要面對何等困難呢?
“汪!”
旺財又叫了一聲將他喚醒。
王鯉看著手中蟬蛻,又是一嘆:“既然那碎片是如意金箍棒,那這蟬蛻,是不是金蟬子的?”
旺財又是點頭。
王鯉頓覺頭大如鬥。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金蟬子的蟬蛻會包裹著猴子的如意金箍棒碎片?而且還落入一尊三足青銅鼎中,又在這白虎嶺白骨精的地盤上?”
聞言,旺財不由一愣,眼神甚是驚訝,顯然它也沒有料想到王鯉居然能說出白虎嶺白骨精來。
王鯉卻道:“我們一人一狗,如今就好似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原本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知道的肯定不會比你知道得更多。來吧,開誠佈公,不要再做謎語狗了,否則你我合作不順,影響的不只是我的性命,你的目標也不一定能達成。”
旺財眼睛一眨,腦門上再次亮起白光。
它一轉頭,眉心猛地迸發出一道光柱,正正地落在蔫敗的蓮花之上。
頓時便見蓮花迅速恢復活力,燦爛無比地挺立起來。
旋即,蓮花徐徐搖晃,一縷清氣從花蕊中升起,凝為人形,正是哪吒。
不過這一回的哪吒卻和王鯉上次見到的少年不同,他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四肢完整,面板嫩白如玉,渾身上下僅有一件大紅色的肚兜,臉龐上嬰兒肥尚在,甚是可愛。
只不過,當他睜開眼睛時,目光中卻充滿了成熟的氣息,帶著幾分疲累與虛弱,並且於深處隱匿著化不開的倨傲。
望著王鯉,他眼神一動,嘴角挑起:“又見面了。”
王鯉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哪吒見狀,不由失笑,他一躍從蓮花上跳下,兩隻肥嫩的腳丫落在青草地上,但嫩草卻徑直穿過他的腳底,顯現出他此刻存在的虛幻。
“謝謝你。”他對王鯉說。
“不必客氣。”王鯉輕笑搖頭,他看到哪吒臉上一閃即逝的不自然的神色。
雖然被旺財拽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旋渦,王鯉心中難免驚惶,但他更意識到這是亙古罕見的機會,同時順便還能看到曾經僅存在於幻想中的人物角色,修行之路也的確更加豐富多彩。
嗯,當然本質上是因為王鯉沒有辦法。
抗拒不了的,只好接受咯。
苦中作樂,畢竟也是樂嘛。
哪吒低頭打量著自己幼小的身子,咂吧著嘴說:“雖然你只給我度了兩次靈氣,但對我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