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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真君元帥皆在殿,雲雨閣中骨嶙峋

不知不覺,黃昏已至。

城中鋪上晚霞餘暉,馬識看了看天邊漸漸消失的太陽,斟酌著說:“公子,城隍廟在城外,供奉的是陰官。據說白日享受香火,晚間便是城隍大人辦公之時。如今天色已晚,為免打擾陰神,不如我們明日再去?”

王鯉點頭應許:“可以。這安平城果然不小,城中美景美食眾多,吃喝玩樂不少,一天工夫還真逛不完。”

馬識鬆了口氣,也跟著笑起來:“您說的沒錯,咱們今日至多走過三分之一,您要是按這個進度,那就至少還需要兩日,若再算上城外幾處,怕是還要多加一兩日。”

“那就當作五天……不,六天,寬鬆一些。”說著,王鯉轉頭將一塊銀白之物交到馬識手中。

馬識低頭一看,頓時驚道:“公子,我這找不開呀!”

王鯉笑說:“莫要裝傻,沒讓你找。”

“公子,這……太多了,無功不受……”

“你已知我並非普通凡人,銀錢之物於我而言並不重要,可我看你確實是缺錢的。伱若心存感激,那接下來便好好為我充當嚮導。”

馬識連連躬身相拜,口中感激之言一時無盡。

隨即,他堅持要將王鯉送回酒樓。

行至途中,王鯉忽地嗅到一股濃郁的香粉氣息,鼻翼翕動,步伐加快,很快便站在橋上注視著某一條街道。

只見:街道兩側燈籠高掛,琴簫樂鳴嫋嫋而起,語笑皆嫵媚,滿樓紅袖招。

馬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眼色變動,不由出聲:“公子,此乃風月場所,銷金蝕骨,非是善地。咱們還是趕緊回酒樓吧!”說話間,他還挪著步子站到王鯉身前,隔絕了他的視線。

“汪!”

忽地,整日一聲未吭的旺財突然叫了出來。

王鯉愕然望去。

只見,狗子的眼神並非鄙視或想要制止他,反而另有深意。

馬識卻道:“公子,您看您的狗也累了。”他是凡人,不知道修行中人的心性道境,只是不想看著王鯉墮入其中。

王鯉卻只盯著旺財:“什麼意思?”

狗子齜著牙又叫了一聲。

王鯉懂了,於是再看那條風月街道,眼內劍光一閃,同時【清靜】加身。

遙遙一望。

霎時,他的眼睛猛地一下眯了起來,瞳中劍芒幾欲迸發。

馬識倏然一瞥,嚇得心頭一跳。

少頃,王鯉笑道:“馬兄,一起?”

“啊?這……不,公子,我覺得您也該回去了……”

王鯉搖頭:“我是修行之人,不會墮落此間。馬兄既然不想去,那就自便吧。”

“公子……”

“放心吧,回去酒樓也是無聊,既然無事,不妨去聽個曲兒。馬兄,告辭了!”說罷,王鯉不再管他,邁開步伐,目標明確。

馬識愣了一會,突然追了上來,快聲說道:“公子,去雲雨閣,那裡不坑人。”說完他一刻不停地扭頭跑了。

王鯉的視野中,本該清澈的夜空,此時卻被濃重的陰氣侵佔,其勢宛若汪洋倒懸,與街上最高的那座紅樓相連線。

來到樓前,仰頭一看:雲雨閣。

耳畔充斥著女子的嬌笑與攬客聲,衣袂裙翩翻飛,渾然不顧露白,或者皆是為了露白。

街上行人至此,每每駐足,目光留戀,有人徑直入內,有人猶豫不決中被女子呼喚兩聲便邁開腳步,未見有人目不斜視。

胭脂香粉,白臂纖腰,裙衩高開,勾人魂魄。

當然,同樣的場景,在不同人眼中是不一樣的。

天空上形似旋渦又如鬼眼的陰氣團緩緩旋轉,將雲雨閣全然籠罩其中,不使半分陰氣向外洩露。這不是簡單的陰氣聚集後形成的異象,而是一座藏形匿跡的大陣。

王鯉想起李含真的話:“瞳中藏劍之類的瞳術,最適合輔助破陣和佈陣。”

但王鯉若只憑瞳中藏劍,也是什麼異常都看不出來。非要將清靜道境與之相合,才能洞明指真,勘破虛妄,而這還是得益於旺財的提醒。

於是,熱鬧喧囂的場景驟然變更,只剩陰氣森然透寒,晦暗色調充斥視野。

那些搔首弄姿、巧笑嫣然的女子,實則個個頂著骷髏腦袋,扭腰擺胯時,衣袂裙翩飄起,露出骨架,倒是愈發潔白纖細。

而那些男人,一手摟著人家的肋骨,一手摸著人家的盆骨,臉龐貼著人家的頭骨,目光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