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仙山。
李靈虛執筆作畫。
李含真瞅了兩眼,便道:“爹,這次你也去嗎?”
“去。”李靈虛頭也不抬。
“那蜀山該由何人坐鎮?”
“不需要。”
“天上三天,地上三年。”
“莫說三年,便是五年十年,又有何妨?”
“您真自信,算過了嗎?”
李靈虛手中一頓,沒好氣地說:“沒有!”
“那好,我將仙宮留下,勾連護宗大陣,想來若有變故,不論起自內外,都能支撐到我等回返。”
“隨你。”
李含真往屋外看去,雪壓桃林,粉嫩的桃花兒顯得愈發透紅。
待她轉回目光,便是直言:“還有多久?”
李靈虛還是專心致志地作畫,隨口應道:“十年吧。”
“那我必能成就天仙。”
“嗯,爹相信你。”
李含真頓了頓,黛眉輕蹙:“爹,您真的認為我能做好蜀山宗主嗎?”
“怎麼,你有把握成就天仙,卻不相信自己能做好宗主?”
“您知道這並非一個道理,我相信自己的修行之道,可我也清楚自己並非一個能夠統御旁人、牧守眾生的人。”
李靈虛輕笑:“呵,我也不是。”
李含真閉口不言,默默地看著他。
李靈虛只好又道:“凡不以之為能者,俯首潛心,恰其所能也。爹相信你能做好。”
“朝覲之後,我會抽時間向長老們討教。”
“如此最好。你那弟子如何?”
聞言,李含真絕美的面龐上不由泛起令人驚豔的笑容。
“他很好。天賦絕佳,道境穩固,心性守堅,與蜀山再合適不過。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御劍術當成日常來維繫,我看他那柄劍比他那條狗還聽話,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靈力、神識與劍羈絆相合,自然純一。”
李靈虛聽完後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很難嗎?”
“爹,對伱我來說的確不難,可他還只是煉氣境而已,其他弟子何能如此?況且,他很快就要突破了,即使我命他壓制放緩,也至多延後一月。”
李靈虛低頭繼續作畫。
李含真接著說:“我讓他去劍閣選三份功法,的確是存了考驗的心思,不過我想的是他只要能選到一份上佳功法便可,沒想到他居然能將三份全都精準地挑了出來。”
“哦。”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一個月內,將那三道法門全部修成。”
“嗯。”
“不是初初入門,而是已有掌控,當可用之於戰!”
“還行。”
李含真稍作斟酌,問道:“爹,我想讓他下山。”
李靈虛二度抬頭,目光訝然。
李含真一邊思忖一邊說道:“爹,我來之前,也與王闊、王瀟有過交談,得知他入道至今,不過三四個月而已。”
李靈虛眼角一抽:“我也知他天賦好,你有必要如此強調嗎?”
李含真卻蹙眉搖頭。
“正是由於他入道時日尚淺,卻又一路順暢,他的修行、心態、道境眼下看來十分穩固,可前提是他未經世事紅塵。如此,便有隱患。
若讓他在蜀山靜修,想來自可一日千里,進境喜人。
但長此以往,將來面對天劫,諸多心魔惑誘、劫氣擾亂,不經歷練又如何能安然渡之?”
李靈虛頷首認可,“那你是想現在就讓他下山,是否早了些?”
“宜早不宜遲。越是天才之選,越該早日經歷世事,您當年不也是這樣安排我的嗎?正好此番天庭朝覲,三年不歸,他外出遊歷,三年後師徒再見,又可指點傳授,不使時日空耗。”
“嗯,你當年道基境下山,他如今練氣圓滿即將突破,如此也可,你自行安排便是。”
李含真眉眼帶笑:“爹,女兒的意思是,要不您給算一卦?”
“呵呵……”
李靈虛將筆一扔,提起剛剛完成的畫作:“早就知道你有此一問,且看!”
李含真望向此畫。
只見:天地陰沉,鬼影幢幢,血雨飄灑,白骨盈野。
怨魂無情厲索命,斷劍無辜沉血海。
仙子那好看的眉頭頓時緊緊皺起。
“女兒啊,非是為父故意阻擾,而是此次著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