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猙獰裂口,雷增風威,風助雷勢,好不悽慘。
“大膽!!”猛聽一聲暴喝,城隍突然衝了上來,他腳下踏著背後山河中湧出的長河,身邊尾隨著大群兇殘的異獸。
王鯉右手壓下杜小玉,左手控制符籙先將他身邊的異獸攔截,而後眉心衝出深青天劍。
劍斷長河,城隍身形一頓。
劍意再轉,本當破胸而出,但城隍及時閃躲,只被斬下一條臂膀。
但劍意之鋒,傷在元神,這便等於同時斬下城隍的元神手臂。
一時間,城隍臉色急轉直下,眼瞳劇烈收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仍然不管不顧地衝向杜小玉,隨即將山河異象頂在身前,隔絕天地風雷。
王鯉不禁蹙眉,但他手上卻分毫不停。
如李含真所言,風雷之變,參考周易之“益卦”,風與雷互相促進,聲勢更隆,威力愈強。
王鯉借符籙之力衍生風雷,自然將“風雷之變”的威力推得更進一步。
但他後來也曾想過並親自嘗試過,證實風雷之變並非只是如此。
巽風在上,震雷在下,風雷激盪。這是益卦,風雷益!
那麼,假設調整一下它們的位置呢?
震雷在上,巽風在下,雷動風隨。這便是恆卦,雷風恆!
一如自然之象,打雷之時,必有狂風,風雷滌盪,宇宙常新。
於是,符籙大陣中,風雷交替流轉,雷上風下。
那城隍伸出獨臂,欲要拔出插在杜小玉胸口的長劍。
但雷風之勢一成,天地之道無可逆轉,那阻隔的山河異象立時被雷風擊穿,雷霆與狂風同時化作利劍,將他僅剩的臂膀打成碎片。
城隍飛出,鮮血噴濺,染紅胸口長髯。
雷風之道,恆定不變,劍體上承天雷,下接颶風,劍氣滔滔,常聚不散。
杜小玉的肉身先被雷電劈打,又受劍氣風暴的璀璨,十年凝聚的血肉被斬削得破破爛爛。
而她眉間的陰眼也流下黑色的血液,強盛的陰氣持續修補身軀,方才不使身軀破碎。
城隍在半空穩住身形,眼神驀然一定,接著再度飛身上前。
王鯉再以深青天劍相擊,但這次城隍體內突然飛出一枚黝黑的官印,將天劍磕飛後,他凝結出一條靈力臂膀,握住青霜劍。
頓時,風雷之力分流,注入城隍之身。
雷風有恆,不得變更。
城隍拔劍,便遭天譴。
一時間,無需王鯉出手,雷霆更甚,風暴更急。
可是,縱然城隍一身官袍破碎,面上劍痕交錯,嘔血不止,卻仍堅定不移。
他突然大喝一聲,元神衝出體外,落在劍身上,再一使力,當即拔出劍來!
王鯉不作他想,御使深青天劍,刺穿城隍元神。
盡是鋒芒的劍意,與雷風一同撕碎了他的元神。
但那枚黝黑的官印卻飛到破碎的元神上方,奇異的力量頓時將無數碎片束縛起來。
雖然沒有直接縫補完成,可也沒有讓他當即橫死。
杜小玉周身陰氣爆發,祛除雷電與暴風,滿身劍傷稍稍好轉,她睜開雙眼,陰眼自動閉合,但黑血卻止不住地外流。
她看道城隍滿是裂縫的元神,突然間流下淚來。
城隍元神入體,身軀也頓時蔓開道道劍痕,如同龜裂的大地。
青霜劍聚引雷風,王鯉卻令其停在一旁。
城隍朝王鯉看了一眼,眸中忽然不復方才的狠辣,反而出奇的平靜。
隨即,他面對杜小玉,深深鞠躬。
杜小玉本欲上前,但胸膛貫穿未復,便受傷勢所制,寸步難行。
城隍彎著腰,平靜地開口。
“公主,老臣慚愧,有負先帝!
如今事不可為,請公主趁早脫身。即使墮入輪迴,也可來世再尋;哪怕只剩真靈,也算魂歸天地;縱然真靈破滅,亦是早有預備。
先帝之恩,臣實難回報,今日雖失性命,卻一償昨願。
公主肩負過多,縱英豪亦難擔。然而時過境遷,天地更易,往日之盛,今昔難復。
老臣斗膽進言:公主勤身於此,悲苦不斷,災劫加身,縱先帝回魂,亦是不忍,縱天地為證,亦已足恩。
臣,恭請公主,就此解脫!”
言罷,他轉頭看向王鯉,同樣深深一拜。
“小神身為人臣卻未能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