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李靖更怒:“你拿什麼解決?陳塘關外便是東海,得罪了龍王,不與你行雲布雨,一年乾旱,不知有多少百姓要熱死渴死,一年絕收,更不知要有多少人餓死!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王鯉眼睛一眯,不假思索地回道:“天不下雨,還有入海的九灣河,此河源在陸上,一路穿行縱橫不知綿延多少里路,養人無數,龍王敢把九灣河的源頭給停了嗎?”
李靖頓時一窒。
王鯉繼續:“他不下雨,就在九灣河鑄壩圍水,絕了這處入海口,陳塘關百姓數千而已,九灣河養不起?”
李靖漲紅著臉爭辯道:“妄言!皆是妄言!他若令九灣河改道,你又當如何?”
“如何?還要如何?他能改,你不能改?昔年大禹治水,疏理河道,丈量天下,測定水脈,後世之人多逐水而居,世代積累,人族繁華乃現。可曾聽聞大禹讓龍王來幫他治水?”
“你!”李靖又說不過,只得咬牙。
殷夫人這時忽覺這個小兒子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此刻她希望的是調停這對父子的紛爭,於是便道:“吒兒,你快回屋去,莫要與你父親爭辯。”
這一句,卻是又提醒了李靖。
“你這孽子,頑劣不堪,終日惹禍,不知悔改,我李靖自今日起便沒有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王鯉:“這可是你說的?”
李靖斷然:“我李靖一言既出,決不反悔!滾!”
“好!”
王鯉一伸手,內院忽地風聲乍起,接著便見一把弓與三支箭飛來,握住它們,王鯉即刻飛身離去,不管身後李靖的怒罵與殷夫人的哭喊。
非是王鯉心狠,而是他實在沒有興趣繼續與他們糾纏。
鬧海屠龍後,哪吒本該在龍王逼迫下自戕而死。
這一劫,在王鯉的操作和太乙真人的言語下,眼看已是不復存在。
可王鯉還不夠放心。
之前就說過,斬草不除根和殺人不滅口的後果。
他和敖廣之間的仇恨已經再度上升,如今哪吒不似,敖廣恨意難消,未來如何誰也不能確信,此刻任何的保證都是扯淡,但凡有機會,王鯉都會想著把危險直接掐死!
死敵、死敵,只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另外,他還有一個非常深沉的懷疑。
那敖廣……是個假的!
太弱了,而且弱得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毋庸置疑,龍族的確是沒落了,可恥地說,部分龍族淪為了豢養起來的盤中餐。但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族祖上是真的闊過,傳到如今,龍王居然連個靈珠轉世都打不過?
最簡單一個論點,若龍族真只有這點實力,憑什麼佔據四海乃至天下水脈?其他水族是覺得執掌四海與水脈不香嗎?
而且,敖廣的演技,太過浮於表現,似乎生怕王鯉或太乙真人看不出他的敢怒不敢言。
龍王,就這?
不是王鯉喜歡胡思亂想,實在是和這些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傢伙相比,王鯉認為自己單純過頭,只能用想象來充實頭腦,開拓思路。
不多時,他已飛到九灣河入海口,沙灘上兩具屍體早已消失,海面也恢復原樣。
王鯉踏浪而行,衝入海上,口中莫名哼起歌來。
“說一段神話,話說那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