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以利益為第一原則,說話做事,只看有沒有足夠的利益可得。
一旦如此解釋,周泌坐看敦煌郡的失陷,或許便有得解釋了。
苗晉卿的心裡咯噔一下子,莫非,這個周泌與廢太子有暗中勾結?這個想法,讓他頓時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前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但由此也讓苗晉卿愈發的覺得心寒,這張掖城中,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同情著廢太子吧。
如果在外面圍城的不是大食人,而是廢太子,怕是早就有人開門迎賊了。
說實話,苗晉卿從一開始對廢太子李豫也是比較同情的,畢竟他身為李亨的長子,本來是帝國的合法繼承人,但就是因為輕舉妄動和婦人之仁,輸給了心黑手辣的皇后張氏。
由此才落得今時今日這般下場。
但是,諸多的不如意,也絕不能為廢太子勾結大食人提供合理合法的藉口。
所謂利令智昏,這就是典型的例子吧、
由此,也是苗晉卿看清楚了廢太子偽善的面孔,無論用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妝點他勾結大食人的所作所為,都不能改變通敵賣國這個事實。
就算讓廢太子順利的奪回了皇位繼承權又如何?難不成做個大食人的兒皇帝?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唐還是大唐嗎?
一念及此,苗晉卿反倒下了此前一直猶豫而拖延的決定。
“來人!”
喚來了親隨,苗晉卿低聲的囑咐了一番,他要將周泌一夥人徹底嚴密的監視起來,倒要看看這些人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還要鬧出什麼么蛾子。
之所以沒有立即抓捕,是因為苗晉卿要看一看,還有哪些人心懷不軌,好一網打盡,不留隱患。
……
長安城籠罩在盛夏的酷熱當中,秦晉沒命的扇著手中的羽扇,微弱的風都帶著悶熱,吹到臉上反而愈發的難耐。、
今年的關中似乎格外的熱,但卻不是乾熱,此時外面陰沉的嚇人,烏黑的雲層滾滾壓來,壓的極低,彷彿一抬手就能摸到一般。
這份令人火燒火燎的悶熱也就來源於此。
暴雨之前的悶熱總是讓人心浮氣躁,一方面期盼著趕快下一場透雨,好驅散這該死的悶熱,一方面又只能強忍著,畢竟這種陰沉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整日,並沒有什麼改善。
“丞相,丞相,隴右軍報!”
這封軍報是來自於鄯州的,陳長捷一五一十的彙報了他與大食人在大斗拔谷遭遇的經過,以他的推測,大食人之所以圍困張掖,遲遲沒有將其攻陷,可能不僅僅是因為難以攻克,也許另有目的也未可知。
其中,陳長捷大膽的進行了假設,比如誘使唐兵翻越祁連山,大食人在祁連山的北麓進行埋伏,以進一步的蠶食調唐朝的有生軍力!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思路,秦晉此前還真就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畢竟他沒有身臨其地,也沒有與大食人作戰的經驗,此前一切的安排也僅僅是儘快整編兵馬,以儘量保證在張掖失陷之前,進行西征。
掐著手指頭算,西征日期越來越近,距離現在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原本是計劃在深秋,但形勢使得他不得不放棄了許多準備,而改以爭取時間。
此番西征,秦晉還決定帶上投效朝廷的那支吐蕃人,經過了半年的訓練,這些精銳已經初具規模,上馬可騎射,下馬可步戰。
現在,有了陳長捷送來的軍報,秦晉心中頗為意動,何不讓這支奇兵現試探一番大食人的虛實呢?
所謂西征也未必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再齊齊出動,派出先鋒打一個前站,豈不更好?
五千吐蕃奇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派出去雖然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絕對可以與任何人正面一戰而進退自如。
有這一點就足夠了,倒要看看,如此猖狂的大食人究竟是紙老虎呢,還是當真強悍如斯!
正思忖間,第五琦邁著方步來了,臉上難得的帶著些喜色。
“丞相猜一猜,這是哪裡來的軍報?”只見第五琦掂著手裡公文,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明顯了。
秦晉想也不想便道:
“不是河西便是河北!”
第五琦搖了搖頭,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吐蕃!”
吐蕃?秦晉楞了一下,然後才恍然,秦琰在吐蕃已經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吐蕃的局面也是極為順利的沒有再起波瀾,今日的軍報究竟是關於什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