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隆隆,鳥獸避散,戈爾幹這個彈丸之地在一夜之間竟成了當世兩支最強大軍隊的交鋒所在。
向北,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向南,可以隱隱看見起伏的山巒。清風徐徐吹起,草浪隨之飄蕩,如果沒有鼓角與戰馬的嘶鳴聲,這裡還真是個避開一切煩惱的世外桃源呢。
秦晉端坐在戰馬上,他的腳下是一處小小的丘陵,地勢雖然不是很高,卻因此可以眾覽全域性。
大食的兵馬集結在由此向西南的十里處,雖然距離不近,可由於沒有山林的遮擋,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他們的兵力調動情況。
鄭顯禮曾經提醒他,不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擺開架勢,不戰而勝,抑或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才是根本。
但秦晉卻笑著回應:
用計取勝當然也好,可咱們畢竟不能常駐西域,如果離開了,又會發生什麼?所以,這一戰不但必須要勝,還要打出神武軍的威風和名聲,哪怕遠隔萬里,讓他們只聽一聽咱們的名字,都要瑟瑟發抖!
對此,鄭顯禮默然,他忽然發現,神武軍的力量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與自己的小心翼翼,秦晉在西域的用兵風格則截然相反,幾乎是隨心所欲,大開大合。
恰恰這種用兵的風格還屢屢取得了豐碩的戰果,短短半年的時間,諾大的天竺竟已經都是大唐的屬地了。
很顯然,秦晉並不打算對天竺施行羈縻政策,而是以大唐丞相的璽印委任總督,派遣節度使,似乎要和西域一樣盡心經營。
兩軍之間的開闊之地穿插著雙方的遊騎,遊騎們時而接觸,時而追逐,稍有不慎者,便會被疾射的箭矢擊落馬下。
“丞相,大食人越聚越多,咱們何時開戰?”
跟隨在秦晉身後的一名*裝扮的波斯人滿臉諂媚的問著。這是阿布,作為秦晉重用的波斯人,他已經被委任為俾路支總督,此次帶兵西進是為了配合神武軍,徹底擊垮大食人在呼羅珊的軍事力量。
他知道,如果想要坐穩俾路支總督的位置,就必須擊敗大食人在呼羅珊的所有軍隊。否則,俾路支作為臨近大食的一個省份,則必然成為被報復攻擊的靶子。
所以,阿布比所有被委任的總督都賣力。
和阿布一樣,跟隨在秦晉左右的,有一支特殊的群體,那就是優素福一系的降將。
只不過這些人裡出身複雜,心思也未必單純,並沒有得到秦晉的重用。
這裡面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葛羅祿部落的前任葉護骨咄祿。
骨咄祿身邊現在兵不過百,隨著神武軍在吐火羅和天竺的行動接連取得成功,他的作用和地位也越來越被邊緣化,至今還是個小小的百夫長。
這叫曾經呼風喚雨,作威作福的葉護如何能甘心呢?
就連取代他成為葛羅祿葉護的默棘連都被封了正五品的官身,這讓他心急又妒忌,唯一可以擺脫這種境地的辦法就是取得秦晉的信任和重用。
在進兵吐火羅和天竺的時候,葛羅祿人一直被留在後方負責督造城防,此次被允許參與針對大食人的戰鬥,被骨咄祿哦看做一個絕對不能放棄的機會。
“丞相,小人願率麾下百人隊將這些令人生厭的蛇鼠統統消滅掉!”
指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大食遊騎,骨咄祿發著狠。
秦晉瞥了他一眼,說實話他對這些葛羅祿人好感欠奉,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之所以留著他們,還是出於穩定河中草原各部的大局考量,否則將這些不安定因素都殺乾淨了也沒甚大不了的。
只是骨咄祿明顯不甘心於自己的現狀,屢屢爭取立功表現的機會,這就讓秦晉注意到他了。
如果一味的打壓和限制,等於將骨咄祿往大食人那裡推,不如給他一個發洩的機會,能不能成就要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大食人的騎兵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弱雞,能不能取勝還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好,允你出戰!”
骨咄祿就像一隻餓了許久的野狼,帶著部眾直衝出去。
大食遊騎沒想到突然衝出來一支百人騎隊,當即四散躲避,倒不是他們畏懼,而是一種應對戰術,他們最擅長的一種戰術是帕提亞迴旋射,躲避的同時箭矢紛紛射向葛羅祿人。
對此,骨咄祿毫不在意,他穿著的鐵甲足以承受長弓在五十步內的射擊,區區箭矢就算落在身上也只是皮肉傷而已,是以一馬當先,誓要親自斬殺幾個大食人來洩一洩心頭的積恨。
果然,大食遊騎見來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