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茲勒暗自慶幸,唐人居然不懂的防備,竟然允許自己在軍營內隨意走動,要知道任何一國的軍營都是極機密的,怎麼能讓敵國的使者任一刺探呢?
想到此,法茲勒竟然生出了一絲對唐人的輕蔑,看來阿巴斯和馬赫迪的失敗很大可能不是因為對手太強,而是帝國變得不如以往那般強悍了。
回去一定要將這個判斷說與哈里發,帝國軍隊是時候進行一次內部整頓了。
這是個夏秋之交的午後,陽光和煦,微風溫熱,一切都剛剛好,如果不是大戰當前,正是騎馬狩獵的好時候呢。
法茲勒暗自嘆息了一聲,他是個習慣於歌舞昇平的人,對於哈里發終年窮兵黷武是不以為然的,可哈里發有志於建立前所未有強大的帝國,這也不能說就錯了。
只因為各人的理念不同而已,歸根究底,只有坐上哈里發位置的人,才有能力左右這個世界要走一條什麼路。
法茲勒回頭與賽義德低聲交談:
“唐人如此大意,咱們總要刺探些要緊的情報才不虛此行啊!”
對此,賽義德深表同意,但同時也有些擔心。
“唐人不限制我們行動,有可能是他們大意,也可能是根本就不在意!”
法茲勒點點頭。
“不管如何,總算是給了我們機會,再高明的掩飾也是有破綻的,就算唐人自信,也自信的過了頭呢!”
轟隆!
突如其來一聲巨響,伴隨著腳下大地的震顫,著實將法茲勒嚇了一跳。
“地震,是地震嗎?!”
他有些驚恐的大喊了一聲,還是賽義德拉住了他,省得丟人。
“親王閣下不要慌張,這是唐人在放炮呢!”
“什麼,設麼放炮?”
法茲勒大惑不解,難道唐人有操縱鬼神的能力讓天地都為之震顫嗎?帝國的勇士在厲害,可也做不到這點呢。
“不不不,這是唐人的武器,唐人就是用這種名為火炮的武器攻陷了城牆高大,又有護城河環繞的木鹿城呢!”
賽義德低聲耐心的解釋著,法茲勒忽的一拍腦門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
“對對,我想起來了,哈里發確實曾接到過類似描述的軍報,說什麼唐人破城時,天動地搖,當時絕大多數都以為這是一派胡言,是戰敗者意圖減輕罪責。這樣看來,難道唐人果真有一種可使地動山搖的武器?”
對於法茲勒的疑問,賽義德點點頭,又搖搖頭。
法茲勒對賽義德時常喜歡欲言又止的習慣很是不耐,催促著他趕快說出自己知道的。
吊足了法茲勒的胃口,賽義德才緩緩道:
“唐人的火炮是以燃燒的*驅動彈丸來摧毀敵方目標!”
什麼*彈丸,法茲勒對此一無所知,但好在他不會恥於自己知道的少,是以頻頻發問,讓賽義德解釋這火炮的具體特徵和原理。只要不是一鬼神之力驅動的,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賽義德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便和法茲勒試圖在軍營裡尋找一處高地,想看一看外面的情況。
偏巧的是,神武軍軍營紮在了希爾凡城外坡地的南坡上,站在開闊地正好可以遠遠看到南坡外的情形,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大體上也可以瞅見個七七八八。
法茲勒卻又另一番想法,如果帝國的軍隊從坡下仰攻,自家的陣型虛實可被唐人一眼看透了,就連遊騎都省得派。
想到此,他又不自禁收回了剛剛對唐人產生的輕視之心。
生怕唐人趕來自己偷偷刺探軍情的行為,法茲勒有點心虛,只緊張的注視著軍營外的列陣情況。
這支黑衣黑甲的軍隊間或點綴著片片火紅,他向賽義德諮詢這黑紅相間的軍鎮有什麼說法,賽義德便搖頭晃腦的解釋道:
“神武軍裝備甲具都是圖成黑色的,不過旗幟卻喜歡用火紅色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緣故!”
忽然,兩人發現了黑紅之間居然還有綠色,其間士兵的服色有黑也又白,但法茲勒的臉色卻顯然很不好看。
雖然離得遠,他還是辨認的出來,綠色的是旗幟,黑衣與白衣都是大食典型的長袍。
大食倭瑪亞王朝喜穿白袍,軍隊集結出徵,大地上盡是白色的汪洋。而阿拔斯王朝與之正好相反,軍隊招黑色長袍,大戰之時,盡以黑色洪流吞噬膽敢抵抗的一切。
這也是唐人稱倭瑪亞王朝為白衣大食,阿拔斯王朝為黑衣大食的原因。
那排成齊整隊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