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套出實情,但卻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返回宮中,如實稟告了安慶緒。
安慶緒得報後,竟有些慌了,口不擇言。
“難道尹子琦棄燕投唐了?”
安守忠大搖其頭。安慶緒連不迭的問道:
“不是?那,那他作甚去了?連,連個準訊息都沒有……”
“陛下,臣的意思是,臣也無法判斷!”
“這,這可如何是好!”
在得到安守忠這種回答以後,六神無主的安慶緒癱軟在御座上。全然沒了剛剛責打大臣的威風。
驟然間,安慶緒又好似有了主心骨,騰地坐直了身子。
“安卿入政事堂,攝門下侍郎,統攬朝政城防!”
安慶緒從容跪謝,沉聲道:
“臣雖平庸,但也絕不會辜負陛下的信重!”
安守忠能力平平,當初安氏父子身邊能人猛將如雲,他知道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出頭,便時時在人前裝作一副不爭的模樣,現在這個機會終於被等到了,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登時,安慶緒精神大振。
“安卿可有長策退敵?”
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樣,安守忠從容答道:
“當務之急,堅閉四門,拖死唐兵!”
“堅閉四門,拖死唐兵……”
安慶緒跟著重複了一句,眼睛裡流露出興奮的光焰。
“好,好辦法,當初秦晉能在長安拖垮了孫孝哲,咱們就不能如法炮製,再拖垮他嗎?這可真是天道往復,報應好還!”
“陛下聖明,臣便是此意!”
安守忠在簡單的向安慶緒做了一番保證之後就離開了皇宮,轉而到各門去實施自己的想法。為了堅守住洛陽城,他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封堵洛陽城大大小小的各處城門,就連糧船進出的水路城門也不例外。
所謂封堵城門,可不是簡單的上鎖了事,而是拿石灰青磚一層層的全部砌死。如此一來,外面的唐兵休想由城門處突破,城內的奸細也再難趁亂奪門,放唐兵進來。
做足了以上準備之後,在安守忠的謀劃裡就只剩下漫長的憑堅城而據守,完全放棄了主動出擊的可能。
封堵城門之時,安守忠的親信曾稍有猶疑。
“嚴相公與曳落河還在城外,如果城門都封死了,他們……”
安守忠笑而不言,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將見狀,均恍然大悟,直道安相公手段厲害。
然而,就在西面城牆的幾處城門,安守忠的封門政策遭到了幾處守將的堅決反對,甚至於趕走了派去砌死城門的磚瓦工。
得報之後,安守忠登時大怒,以前他不過是個副帥,自然對所有陽奉陰違的事愛理不理。可現在自己已經取代尹子琦,手中握有生殺大權,此時再有人敢抗命,又豈能輕饒了?
很快,安守忠帶著親信部眾趕去平息騷亂,不過卻發現帶頭鬧事的,乃是尹子琦的舊部,是個名為趙九功的中郎將!
此人在軍中地位不低,手中掌握著洛陽北軍,是個不能輕易得罪而只能拉攏的人。當然,也不是沒有其它辦法,殺人立威這種事,古人已經做過了不知多少回,可安守忠卻另有打算,如果能將此人連帶著其麾下的兵馬都一併收入囊中,那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老夫封門乃是奉了天子敕命,九郎堵著不讓封門,不是在為難老夫嗎?”
泥瓦匠趙九功可以不留情面的轟走,可面前的安守忠是副帥,便不能隨意對待。只見他面露難色,道:
“並非末將為難安帥,實在,實在……”
安守忠看他言語間吞吞吐吐,心中一動,便問道:
“可有難言之隱?”
趙九功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決定如實道來。
“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借一步說話!”
安守忠便如其所願,屏退所有的親信,笑道:
“有何難言之隱,說吧!”
“安帥明察,末將身負尹帥密令,今夜子時將率軍出城策應,如果逾期不至,尹帥的奇襲之策將功虧一簣,嚴相公與曳落河的困局也就難解了!”
“甚?”
儘管安守忠知道趙九功有難言之隱,可聽他說明白實情,還是被嚇了一大跳,尹子琦原來並非失蹤,而是偷偷出城,打算給嚴莊解圍,而且還謀劃了好大的一盤棋。
好半晌之後,安守忠平復了一下複雜的心緒,繼而又安撫著趙九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