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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宰相的疑惑

“房相公何出此言啊?”

房琯又語帶譏諷:

“還是大夫怕了,推諉不敢前進?”

秦晉被氣笑了,他真是不清楚房琯哪裡來的自信,敢在自己面前屢屢叫囂,只是從房琯的眼睛裡,能看到的都是滿滿的防備與責難。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秦晉又是一句反問,誰料反倒嘆了口氣,並沒有如想象中一般的爆發。

“唉!老夫知道你怎麼想的,一個丟光了部下的宰相,哪裡還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呢?”

這番話顯然是出自房琯真心,秦晉登時覺得奇怪,揣測著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雖然房琯現在落難的鳳凰,可此人卻是倒了人不倒架子,這種心理素質也絕非凡人能夠企及的。

因此,秦晉對於房琯還是留了不少顏面,至少不會真正的讓他下不來臺。

“正因為老夫有過失敗,才會成為大夫的前車之鑑啊,血淋淋的教訓,難道還不足以讓你鄭而重之的聽一聽敗軍之主帥的建議嗎?”

話說的很用力,最後幾個字甚至已經明顯的顫抖。

現在房琯掏心掏肺的說了幾句實誠話,秦晉也就不再和他裝糊塗,直言道:

“秦某並非聽不得相公之言,而是各人用兵,各有所重。實話說,相公的建議對神武軍並無補益!”

“你……唉!”

房琯頭一次流露出了無力之神態,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繼而卻又變戲法一樣的恢復了之前的傲慢神態,目光裡依舊是對秦晉濃濃的猜忌之色。

秦晉呵呵笑了一聲。

“神武軍以行軍神速著稱,現在卻一日行軍十里,三日只行三十里,相公一定有所不解。”

“還請大夫為老夫解惑!”

房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秦晉仍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反問了一句:

“相公可願為河洛百姓盡些微薄之力啊?”

隨著重重的一聲悶哼,只聽房琯不滿的應道:

“似亦何妨?”

正說話間,頭頂天空忽的打了個霹靂,沉悶的雷聲自遠處滾滾響起。

秦晉抬頭望了望天,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上的烏雲早已黑壓壓的。

“相公請隨秦某入帳說話!”

入帳之後,秦晉從公案上翻出了一本籍冊,上面記載的都是收攏民眾的籍貫以及家中狀況。

“人口是財富之本,相公若有心,能安一營之民,也勝過殺敵萬人!”

房琯愣住了,早就聽說過秦晉曾在長安施行過民營之法,但他返回長安以後,民營也就即時解除了,因而只是耳聞,卻不曾親眼見過,親身經歷過。他是個久歷宦海的人,焉能看不出秦晉對自己的輕視,讓一個總領國政的宰相安一營之民,這本身就是一種折辱。

可房琯竟哈哈大笑起來。

“莫說一營之民,就算十營八營又有何妨呢?”

一時之間,房琯似乎忘了之前質問秦晉的問題,反而配合著秦晉賣關子答應下了料理民營的差事。

不過,房琯還是有些意外,因為秦晉交給他的並非是現成的民營,而是先由他收攏流民百姓,再按照既定的政策組建民營。

他看了看地圖上標註著峽石的地方,暗道:不就是收攏流民百姓麼,又有何難?

秦晉交給了房琯兩百人,峽石現在已經在神武軍的身後,並不會直面叛軍兵鋒,只要安撫好當地的百姓,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然則,直到秦晉帶著人抵達峽石以後,他卻發現自己把這個差事估計的太容易,太樂觀了。

當地百姓見到了唐朝軍旗非但沒有夾道相迎,反而一個個閉門關窗,就好像看見了野獸惡賊一般。

而且,峽石當地各鄉里間普遍都存在著結寨自保的現象,房琯帶著二百步騎,別說進入鄉里間的寨子,就算靠近寨子都會招致箭矢的攻擊。

這簡直令人難以想象,他一連在幾處寨子吃了“閉門羹”以後,決定搬出自己宰相的身份。若在太平年景,宰相親臨,百姓們哪個不是爭先目睹,可這一招不但沒能奏效,反而為房琯招惹來了不少罵聲。

房琯不覺十分氣餒,可在二百將士面前又不能墮了氣勢,只得另想辦法。

辦法還沒想出來,卻突聞喊殺之聲。房琯被叛軍追殺一路東逃,對這殺聲格外的敏感,登時就被嚇的渾身緊繃。

然則,細看之下,卻見千餘人遠遠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