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暖沒有立刻甩開他的手,溫棣很開心,覺得自己有戲。
但賀暖只是垂眸不語,遲遲不表態,他內心又很忐忑。下意識用力握緊她的手,可他現在太虛了,身上沒幾分力氣。
賀暖低垂著眼睫不敢看他,因為看到他滿頭的小翹辮她就忍不住想笑。
溫棣能安穩躺在床上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一定還沒看過自己現在的樣子,這麼扎眼的妝容陸院長的醫療團隊還沒有見識到,她必須得穩住。
她掀眼皮快速瞥他一眼,啊不行,忍不住了!立刻抽走手捂著嘴,趴到床上。
看著她顫抖的雙肩,溫棣懵了,這是什麼意思?高興地哭了?
他溫柔撫摸著她的頭,靜靜地陪著她釋放情緒。等她安靜下來,他輕輕喚一聲,“臭崽崽~”
賀暖被這個嬌寵的稱呼膩了一聲雞皮疙瘩,心中那壓不住的笑意瞬間消散。
“溫棣,都要辦離婚手續了,這個稱呼不合適吧?”
撞上她淡漠疏離的眼神,溫棣的心涼半截,“你還是要走?”
“溫棣,你偽裝身份跟我領證,在我的生活中隨心所欲,對你來說,這不過是一場可以隨時結束的遊戲。而我,需要用我生活的全部,來陪你玩這場我根本輸不起的遊戲。”
溫棣剛要開口,賀暖立起手掌打斷他,“聽我說完。”
“這段時間,你幫了我很多,我發自內心感激你。”
“我守在你病床邊,首先是感謝你之前的幫助,再就是把你當成病人來看待。沒有任何其他意思,你不要誤會。”
“你頭不疼了,也別覺得是因為我。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肉體凡胎,沒有治病的功效。”
“至於我的醫術,那比我本人還平凡,沒有證的野路子而已。”
“你長久以來依賴西藥,突然來一次針灸按摩,是起作用的。說白了,我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你這個頭痛屬於神經系統疾病,受生活習慣、情緒等等影響很大。”
“跟我領證之後突然不發作了,可能就是因為改變了生活方式。”
“所以,想要避免頭痛發作,你就要改變生活方式,戒掉熬夜、吸菸、喝酒。也可以不斷在生活中創造新鮮感,多去體驗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溫棣悄悄搭上她的手,“我沒有談過戀愛,你願意陪我體驗一下嗎?”
賀暖嗤笑一聲,“上次在電梯裡,那個喊你棣哥哥的小姑娘,是誰?”
“溫總,您這麼大的老闆,外面花花草草沒少養吧?”
“想玩,找她們去,老孃沒空。”
溫棣蹙眉無奈道,“沒有什麼花草,自始至終就只有你!”
賀暖點點頭,“假裝相信。”
她拿出溫棣手寫的那封信,“所以,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溫棣戳著眉心嘆氣,“你就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賀暖翻個白眼躺進輪椅中,胳膊腿一攤,開始擺爛。
溫棣抓著病床護欄坐直身子,虔誠地向她道歉,為自己之前的種種霸道行為深刻檢討。
賀暖拿起手寫信放到他面前,“你在信中已經道歉了,我接受。”
“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
溫棣蹙眉,“哪不合適?”
“門不當,戶不對。”
“你是嫌我錢多?從今天起,家裡的財產都歸你,你每天給我發點零花錢。”
賀暖瞥他一眼,趕緊移開視線,怕自己笑場。
“我那麼愛錢,怎麼會嫌錢多呢?但是,你給的,是施捨;我賺的,才是靠山。”
她翻開房產證,拿起儲蓄卡交給溫棣,“這卡,你拿回去。我不需要你養。”
“這房子既然過戶到我名下了,那我就先收著,就當我租你的,我會按照市場價付你租金。”
溫棣沉著臉不悅,“你想賺錢,我就帶你賺錢,婚就沒必要離了。”
賀暖無奈扶額,這人怎麼就說不通呢?
她好好想了想措辭,語重心長地說,“溫棣,你跟我,成長環境差距太大,三觀、眼界、格局都不在同一個頻道,沒法一起生活。”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你吃飯起碼四菜一湯,在我看來就是鋪張浪費。”
“再比如,你擦嘴的紙巾,從來都是抽兩張,你說你就一張嘴,一張紙巾擦不乾淨嗎?”
看著他驚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