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一種對神明的敬稱,這表達出沈煉對阿羅訶成就的認可。
當沈煉和白蓮花並肩立在玄武湖時,兩人氣息交融,渾然一體。神道跟仙道完美交織在一起,不斷攝取天地間遊離的精氣神。
雖然從未聯手過,兩人的默契,已經超越人世間任何道侶,那種心靈上交融無契的愉悅,俱讓兩人有些驚訝,卻又有些理所當然。
這種絕妙的氣機變化,絕非凡夫俗子所能發現。只有王母以及三宮四觀的那些領袖人物,方知一點端倪。
他們縱然察知,卻不靠近。
因為兩人聯手展現出的莫測氣機,已經讓這些仙佛兩道出類拔萃的高人,感受到深深的危險。
天上的星星不斷移動,明月自邊升起,向西邊落去。啟明星光芒大盛,最後引破夜幕,第一縷晨光降臨人世間。
沈煉和白蓮花立了一夜,沒有露水能沾上他們的衣服。
兩人在第一縷晨光落在身上時,相視一笑。神思不斷蔓延,在同一剎那抵達最西邊。
極西之地有什麼,傳說西天是極樂世界,更西方是天國。
沈煉和白蓮花從未到過天國,但此時他們都毫無例外的泛出心思,這便是天國。天國神聖而光明,凡是能想象到的美好,這裡都能見到,凡是所見,皆是美好。
這裡只有好,沒有壞。信仰阿羅訶的生靈,在此處永生。當然這種意義的永生,在沈煉二人看來全無意義,因為這些生靈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天國,奉獻給了阿羅訶。
他們與天國同在,與阿羅訶同在,卻再也不是自己。
沈煉輕輕嘆了口氣,這是最捷徑的長生之路,也是最殘酷的長生之路。
他們的神思在天國遊蕩,越過鬱鬱蔥蔥的森林,來到空曠的草原,最後一座葡萄園吸引住兩人。
心念一動,神思化形。葡萄園翠綠的藤蔓,露出一角空隙。那是給他們進來的門,可是沈煉和白蓮花不從縫隙走,而是飛進了葡萄園。
窸窸窣窣的陽光,嫩綠的枝葉,掩映的是一處石桌。
一個老人,旁邊放著權杖,面前是葡萄美酒,還有琉璃盞。
當白蓮花見到老人地一剎那,心神就悸動起來,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畏懼,以及一分對命運的不甘抗爭。
沈煉的手適時抓緊她,交融的神氣,使她平復悸動,道心再度如井中月一樣。
老人滿臉的絡腮鬍,留著波浪卷的短髮,略微能見金黃,最動人的是他那一雙眼睛,充滿慈和,似能拂平人心中任何罪孽。
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讚美他,最具天才的詩人,都道不出他的萬一。
甚至沈煉一眼間,從這人看到了萬物生長消融。
太上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到阿羅訶這裡,得到完美的體現。
天上地下過去未來,還有比他更偉大的麼。
有。
可是那些人都已見不著了。
因此阿羅訶是能見之人中,最偉大的。
這一點幾乎所有見過阿羅訶的人,都會認可。
不知何時,園中某一角落,出現了優美的琴聲。琴不是七絃琴,而是一種奇特的樂器,奏曲的是一位有著透明羽翼的女子。
阿羅訶以一種極為慈和的語氣開口,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白色聖光,沒有任何汙穢,“她彈奏的樂器叫做鋼琴,你們想知道鋼琴的來歷麼。”
沈煉微笑道:“洗耳恭聽。”
阿羅訶深邃的目光並不停留在沈煉身上,而是露出一種緬懷,看向虛無。他道:“我見過最古老的琴應該是大聖遺音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還記得那個人那叫做伏羲,我們一起談論樂理,他說大聖遺音琴已經是世間最完美的樂器,再沒有任何琴可以比擬。
我其實是不太服氣的,後來我花了一些功夫,創造出鋼琴來,你們知道麼,鋼琴它擁有最寬廣的音域,天地萬物的聲音,都可以用它來表達。創造出鋼琴時,我得意極了,準備去找伏羲,可是等我去找他時,他已經不在了。”
沈煉嘆氣道:“這真是令人遺憾。”
阿羅訶淡淡道:“或許吧,我自己是不太喜歡彈奏鋼琴的,但有時候會聽,於是我創造了伊蓮娜。”
白蓮花道:“可她似乎不算生靈,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阿羅訶道:“你很不錯,一眼瞧出伊蓮娜的不尋常,她確實不是生靈,而是我創造的一件藝術品,類似她的藝術品還有很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