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戰事,發生在夜晚,偷襲。
待天將拂曉時,戰事便已結束。
五皇子是當天下午接到的戰報,那時,五皇子正在與薛長史一道看今科的進士名單,今年是大比之年,閩地是他的封地,再加上五皇子在禮部當差數年,薛長史更是禮部出身,故此,君臣二人對春闈有一種慣性的關注。
因是戰報,侍衛驗過令牌,直接帶了斥侯進去通稟,五皇子將進士名單在手下一按,脫口道,“快宣!”
斥侯一臉灰塵,雙手奉上漆封戰報,五皇子不必內侍奉上的竹剪,直接一撕就開了,展開來,五皇子一目十行的看過,臉色慢慢和緩,將戰報遞給薛長史,吩咐道,“宣唐總督、蘇巡撫、張長史、李大人過來。”再命斥侯去休息。
永定侯因為在前線訓練新兵,故此並不在閩安城。這戰報,就是永定侯打發人送來的。
張長史李九江就在藩王府辦公,來得自然快。唐總督蘇巡撫的速度也不慢,五皇子命侍衛將戰報交給他們看了。
唐總督道,“偏生是新軍遇到海匪,幸而柳將軍排程有方,李副將崔副將悍不畏死,這已是難得了。”勉強算是小勝,柳隨風手下人死傷一半,等到了援軍。敵方也留下了幾百人,退回海上。
五皇子道,“你們商量撫卹行賞之事,擬個條陳上來。”餘者並未再多吩咐,五皇子便令諸人退下了。對於這場戰事,五皇子沒發表任何自己的看法。
五皇子心意若何,唐總督有些摸不清了。
撫卹行賞,五皇子已重擬標準,永定侯柳扶風那裡也給出了全部的戰亡名單以及軍中倖存者的斬首名單,依標準撫卹行賞既可。
唐總督想的是,五皇子是不是對此次戰事不大滿意或是啥的。但說句實在話,唐總督剛剛看到是柳扶風手下人遭遇海匪,當下心裡還緊了一緊,生怕出現什麼大的傷亡。現下看來,新軍能堪堪拼個平手,也算不錯了。
只是,五皇子沒啥喜色。
唐總督就琢磨上了,五皇子是個什麼意思呢?心下琢磨著,唐總督也不忘正事,與張長史道,“還需問殿下一聲,既有戰事,該回奏陛下的。”
張長史道,“是啊。王爺怕是心思都在戰事上,一時沒顧上。”
唐總督再三向張長史表達了,此次戰事新兵出戰,有這樣的結果絕對是柳將軍會用兵的觀點。給下頭人的撫卹賞賜,唐總督不會小氣,唐總督擔心的是五皇子如何上表朝廷,千萬別一衝動說是敗仗,那可就是現成給人立了靶子啊!
而且,按軍中慣例,這種本就該算做小勝的!
唐總督十分擔心五皇子犯了執拗病,所以,在這裡先給張長史說一說他對此次戰役的認知。張長史是五皇子近臣,這樣起碼五皇子犯執拗病時,張長史能勸上一勸。
唐總督憂心忡忡,五皇子其實沒犯啥病,他只是獨坐一時,就找他媳婦說話去了。
謝莫如正在帶著孩子們喝下午茶,見五皇子到了,謝莫如起身相迎,孩子們也都見過父親。五皇子笑眯眯地,“吃點心吶。”
大郎道,“今兒這桃花糕做的好,父王您嚐嚐。”捧起桃花糕給他爹吃。
五皇子拿了一塊兒,道,“你們吃吧,我同你們母親有事情說。大郎好生看著弟弟妹妹們。”叮囑一句,拿著桃花糕就叫著媳婦走了,孩子們自有紀先生照看。
說軍國大事,夫妻倆一向是在書房的。
五皇子路上就把桃花糕擱嘴裡吃了,到書房喝兩口茶,打發了侍女下去,五皇子才給妻子看戰報。謝莫如看過後道,“前番殿下不是說白浪帶的兵馬兇悍無匹,這樣看來,昨夜帶兵的人該不是白浪!”
“我也這樣想。不過,我看,昨天那個也不是好相與的。幸而沒出事,扶風初練兵,自扶風往下,他那一營都是新手,不說別人,宇表兄有個萬一,就不好交待。”五皇子道,“你說也怪,這海匪也忒會挑,怎麼就挑到扶風營下。”
“新兵分了五個營,要說柳大人營下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柳大人的駐地,永定侯也是給他安排的相對堅固的縣城。唯一不同就是柳大人往下,有幾個出身好一些罷了。”謝莫如將海防圖取出來平鋪至紫檀大案間,夫妻倆同看,謝莫如指尖所向,道,“柳大人在青崗鎮這裡駐兵,青崗鎮地勢略高,易守難攻,這可不是好進攻的地方。”
謝莫如道,“不如再等等,我看這一仗打得不怎麼高明。攻也攻的不是地方,倒是柳大人練練手。”
五皇子來找妻子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