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不盡如人意,還體現在永林伯歐正華身上。
他覺得他今天早上出門一定是踩了翔,這早朝上的,就猶如他的批/斗大會一般,被蕭華長公主哭嚎著罵完,又被雲王江靖風指著鼻子文雅不帶髒字地從頭到腳嘲弄了一遍,連他鼻毛長到鼻孔外面顏面不恭都說了一遍,他整個人都不好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要知道雲王江靖風說話的風格,就和他的喜好一樣,無一處不帶著風雅,好好的字組合在一起,那真是難聽之極,還是越琢磨越難聽的。
要說蕭華長公主參他,他也就認了,誰讓他那混帳兒子嘴欠,他沒給扇出好來。
可是雲王江靖風,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哪裡給得罪的……(李榮享正在蓮亭深處望著對岸綠柳,笑得風清雲淡,他剛掐指一算,嗯,有人該倒黴了。)
歐正華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回家要是不把那兔崽子的屁股打成四瓣,不足以去掉他那把子直頂腦門的怒火。
最為難的是大印帝江昭乾,真用‘教子不嚴、縱子行兇’這等罪過來處置歐正華,他又捨不得。
他正考慮清理典獄、整治律法,歐正華正是當用之時,這個時候萬萬動不得的位置。
但是,他皇姐和他伯父全都不是好惹的,今天這事要是不處理明白了,肯定都會不依不饒,他皇姐先不說,只他伯父就能磨磨叨叨、磨磨叨叨三、四個月。
來者不善的蕭華長公主,雖然被一向瞧不上自己的伯父插了一槓子,但也沒有忘記此行來的目的:她是要給她女兒找場子來的,不是和她伯父一條戰線,聲討歐正華以及歐正華的兒子的——等她女兒封了公主,歐正華那個紈絝兒子算個屁、柳國公府以及富昌候府算個屁,一切不順眼的,都能解決,還可兵不血刃,越想越有意思!
恭喜這輩子想‘裝好人’的長樂郡主,竟在此刻與她一向崇尚暴力美學的娘蕭華長公主,心意相通了一把,簡直感天動地、菩薩顯靈,兩世裡頭一次啦。
蕭華長公主一直盯著她皇弟江昭乾,仔細觀察著。
她也知道依著歐正華此時的關鍵作用,為了國家社稷,她皇弟不會太難為歐正華的,她也不打算為難歐正華,更不想為難她皇弟。
所以她在覺得她皇弟左右難為到不行時,她眼含著淚水,慢慢開口道:“都是皇姐不好,讓皇弟為難了,明明也是沒多大的事兒,要是皇姐我自己走在街上,諒也沒人敢堵皇姐我的車罵我,這事還是怪長樂,誰讓她自己沒什麼本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一個,有個爹……還不頂用,沒人看得起!”
無辜躺槍的富昌候,“……”誰tmd敢看不他,誰?誰……歇斯底里、無限怨念!
強勢的蕭華長公主,忽然示弱,聲音萬般委屈,把個大印帝江昭乾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底不由自主泛起一股不好受的滋味。
他皇姐多驕傲的人啊,如今連女兒帶她都被欺負了,告到他這個當弟弟的面前,自己還要考慮眾多,不能幫著出口氣,他這個弟弟做得簡直……
哎,想想當年,他皇姐在宮變危急之時為了保護他,命都捨得,又為了他能活下來,割了血脈喂他,還……
若說這大印國,還有誰能勾起大印帝一點點親情,也就只有蕭華長公主了。
蕭華長公主能受兩代帝王恩寵,不是沒有原因的,要不她今天也不會這麼有底氣地跑來朝殿上爭鬧。
江昭乾流露出孺慕回憶的神色時,蕭華長公主的心裡已經伸出兩隻小手開始擊掌了,她寶貝女兒那頂公主封號十有*就成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皇姐也不想讓皇弟為了皇姐分心,可皇姐一生只餘這一條血脈,看著她被欺負時只能報皇姐的名頭,就心有不忍,若有一天皇姐我去了……,她可怎麼辦啊!”
只要蕭華長公主想做,她唱唸做打都是好功夫,從進朝堂時的囂張跋扈加耍潑,到此時的入情入理添示弱,簡直是信手拈來,變換自如。
江昭乾被蕭華長公主說得面上一熱,拍案而起道:“皇姐休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來,皇姐定會長命百歲的,長樂是你的女兒,是朕的親外甥女,朕在這裡,誰敢欺負她?”
眾朝臣見皇上拍了龍案,高昂著龍頭站了起來,慣例般齊刷刷跪上,一起高喝,“聖上息怒!”
惟有那一個沒跪的就是蕭華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