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髮間比了又比。
長樂眉頭皺攏,這釵這些年了,竟然還在。兩世了,總有些舊人舊物,提醒著她,不走出另一條新路,就會在老路上跌倒啊。
若她沒記錯,這釵是月前立春那日柳承熙送給她,親手為她插上時,好像還說過一句肉麻麻的情話,什麼相思紅豆此情中,人影成雙比翼飛。
那時,距離她重生,好像隔著幾日。
那時,她聽這話,還又羞又惱又愉悅呢,現在,只覺得噁心。
長樂身後侍候她梳頭的丫鬟看見,連忙把釵移開。
她沒有跟著長樂去鈴鑼胡筒,自是不知道外宅裡柳承熙的事,但察言觀色是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必修課,郡主那些細微動作代表著什麼,她怎能不知道。
奇怪了,郡主之前明明很喜歡這隻釵的,更是連帶過幾日不歇,只是前些日子一覺醒來,似乎再也沒見她動過了。
見著身後的丫鬟把紅豆釵送回了妝盒中,長樂胸口緩緩籲回一口氣,唇角挑起一絲溫婉的笑來,“帶那隻鑲南珠的釵吧,那是去歲老夫人送的,我是極喜歡了。”
“是!”丫鬟應了,那廂裡留夏也找出來配過的衣服,帶著兩個小丫頭撐著過來,讓長樂過目。
一件嫩黃色的廣袖上衣,配著月白色灑開襦裙,與長樂插在髮髻間的鑲南珠掐絲銀的釵,很是般配,穿戴起來清新與露,倒如她嬌嬌弱弱的形象很是般配呢。
長樂讚賞地看了留夏一眼,“以後我這裡的事,你要多上上心,下面有什麼不懂規矩的,只管張嘴就是。”
留夏連忙惶恐表示,為郡主做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過,有了長樂這句話,留夏在長樂這個敬秀樓大丫鬟的身份就算過了明路、正了名,以後管教起下面的丫頭小廝婆子什麼的,也能順手。
長樂披上一件繡著迎春花的月白色披風,站在樓門口時,望著外面寬敞的青磚瓦地,笑道:“我去見祖母這一路上,不想見到閒雜人等,擾了心思。”清路靜街這種事,蠻好的,做起來呵呵噠。
“是,”留夏應著,就去前面吩咐丫頭小廝,這等子小場面,怕還用不上她娘派在她身邊的侍衛什麼的。
長樂萬沒想到,她這一手,沒掃到牛鬼蛇神,卻掃出來個意外之人。